浅析;全球价值链和中国经济面临的巨大挑战【3期】

幼萱解析 2024-03-07 21:42:36

继续链接上一期。

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后,中国经济正经历着重要的结构性变化。这些变化包括从投资驱动型增长转向国内消费驱动型增长,从沿海省份驱动型增长转向内陆省份驱动型增长,以及从外国直接投资驱动型增长转向本土技术驱动型增长。这些战略不只是口号;而是表现出具体的指标。例如,新的外国直接投资流量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从1994年的6.2%下降到2018年的1.5%。内陆和沿海省份之间的经济增长率发生了逆转,前者的增长率高于后者。考虑到过去几十年的情况,这样的逆转是出乎意料的。此外,中国正在大力推动减少地方债务。然而,这些改革努力都被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2018年的中美贸易冲突和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所打乱。

对这些冲击的反应优先于正在进行的结构改革。为了抵消这些冲击的负面影响,中国放宽了对商业银行信贷供应的政策,并继续降低利率,放松对地方财政支出的控制。这些变化导致了企业部门和地方的债务上升,影子银行猖獗,房地产泡沫再次出现。例如,由于改革,企业债务与GDP的比例从2006年的108 %下降到2008年的97.6%,但之后又上升到2009年的122%,然后一直上升到2016年的160%(图10.4)。在2016年的峰值之后,该比率在2018年下降到152%,但由于对中美贸易冲突的政策反应,在2019年再次增加到155%。2000年代中期,地方赤字与GDP的比率稳定在5.4%左右,但在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跃升至8%以上,并保持增长,在2019年甚至达到10%(图10.5)。地方赤字的这种增长导致了国和地方的赤字。

图10.5显示,整个国民经济在2007年或全球危机之前达到了财政盈余,从而用盈余抵消了地方的赤字。然而,由于地方的赤字(高于GDP的10%)比中央的预算盈余(5%或更高)增加得更多,总体平衡最终变成了赤字,在2018年达到5%。经济的这些症状表明,通过将资源分配给问题部门来应对外部冲击的政策越来越成为国内经济和预算的负担。前苏联即使没有与美国发生热战,但由于冷战和保持军费开支的相关负担而崩溃。财政失衡是历史上大国崩溃的主要原因。

图10.4 中国的债务与GDP的比率

图10.5 国家和地方的预算盈余(+)/赤字(-)

尽管有双重赤字(财政和贸易),美国还是通过继续印刷美元而生存下来。然而,这种策略对中国来说不是一个选择,因为中国的货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仍然是有限的,而且资本市场没有开放。这种外部冲击向国内问题的传导表明了从修昔底德陷阱到中等收入陷阱的反应渠道。虽然前一个陷阱会减缓经济实力方面对美国的追赶,但对中等收入陷阱的反作用力正在扰乱在亚洲主导的全球价值链和正在进行的改革。甚至在2020年爆发疫情之前,中国的GDP增长率已经放缓到6%或7%以下。过去10年是一条急剧下降的道路,从2008年14%的高峰下降到2018年的6.6%。这种GDP放缓的后果之一是,相对于美国,人均收入追赶的速度放缓。现在,中国已经接近美国人均收入的30%的水平;2018年是29%。

然而,中国的追赶速度大幅放缓,从图中的斜率可以看出,但疫情已经扭转了放缓的趋势,因为美国受到的打击比中国严重得多。总之30%的水平与巴西相似,正好处于20%-40%范围的中间,这是世界银行对中上收入国家的中等收入陷阱定义。当然,经济增长放缓的趋势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国内改革和2000年代以来为重新平衡经济结构而改变的重点,以及包括老龄化和环境限制在内的人口变化。然而,这种外部冲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出现的,因此可能会进一步加强中国收入增长的持续下降趋势,但对美国的相对追赶是另一回事,取决于美国经济的表现,特别是在疫情之后。在2000年代,当中国经济保持强劲增长时,解释增长的流行术语是“共识”,其不仅不同于美国共识,

也不同于日本开创的东亚模式,随后亚洲四小龙韩国和台也是如此。然而,正如所讨论的,中国仍然具有东亚资本的几个共同弱点,因为中国也是一个集经济重商运作于一身的发展型国家。邻近的东亚经济体,如日本、韩国和台湾,都有不同程度的弱点,如来自薄弱的金融部门,对外部冲击的脆弱性,或与独立健权的私营部门增长之间的矛盾有关的裙带关系症状,如企业债务上升和控制的金融资源中的不良贷款,看起来与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前的1990年代韩国非常相似。尽管的不同之处之一是其资本市场的封闭性,但金融动荡将始终有可能发生。当然,国家控制的金融资源会在一定程度上暂时起到缓冲作用。可以说,金融危机或至少是某种形式的动荡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因为中国经济已经走上了金融自由化的轨道,这也是中国国内一些经济学家所赞成的。如果我们跟随,-第一个是良好的机构所需的基于规则的事务管理和自由裁量的法律应用之间。第二个矛盾是法治薄弱可能导致不平等现象加剧,而维持高增长和低不平等的经济表现(合法性)。各层对这些收缩的反应是不同的;一个是加强法治另一个试图控制腐败,同时保持决策中的自由裁量原则。考虑到矛盾的根本性,这两种方法是否已经或正在成功是不确定的。处理这一矛盾的方法之一是保持一定程度的精英竞争,与集体和每位规则相关。鉴于这一传统在目前下已经变得不确定,如果我们借用的术语,可以说资本主义总是处于不稳定的平衡状态。

结语:中国能否通过跨越式发展克服三重陷阱?直到2010年代中期,或者说在特朗普政府之前,中国一直在稳步前进,以超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方式发展,建立起中国主导的全球价值链,并将以前的进口商品本地化为国内生产。此外,所谓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一直是中国领先于许多西方国家跃进到下一代技术的重要机会窗口。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扩大中国主导的全球价值链的规模并使其全球化。然而,中国突然面临修昔底德的陷阱,因为美国采取措施遏制中国作为超级大国的进一步崛起,威胁到美国的霸权。中美贸易战和其他针对中国的措施预计将减缓中国在经济实力方面对美国的追赶,尽管新冠疫情的突然出现令人震惊,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帮助中国加速追赶;中国是唯一出现V型复苏迹象的国家,2020年增长率为3-4%,而美国的纪录是负6-8%的增长。

同时,中国不会出现?,除非美国敢于在各条对抗战线上采取激烈措施,进入全面战争,而在拜登政府下,这种可能性已经降低。疫情之后的一个新预测是,中国将能够在2030年代初在规模上追上美国。部分脱钩,而不是?,是未来最可能出现的情况。修昔底德陷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围绕亚洲形成的以中国为主导的全球价值链,而亚洲的关键高科技产品仍然依赖西方。这种破坏将对中国在中等收入陷阱之后的增长前景产生进一步的影响,因为中国现在必须将资源从经济竞争力和“中国制造2025”重新分配到社会经济稳定和创造就业上,这对于应对外来冲击(包括疫情)和外部挑战变得非常重要。这种再平衡,包括全球价值链中的再平衡,意味着额外的财政负担,这往往会增加赤字和企业部门的债务。中国希望在经济体系方面与周边的亚洲经济体有所不同。

然而,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型国家。因此,其与东亚式国家主导的资本有几个共同的弱点,如薄弱的金融部门、对外部冲击的脆弱性,或与独立健全的私营部门增长之间的矛盾有关的裙带关系。虽然中国不一定要采用西式民主,但中国还没有找到一个可行的替代方案,与民主和基本人权日益增长的需求相适应。尽管其亚洲邻国已经走过了自己的民主化,但现在正面临着跨越这一未知领域的挑战。中国需要创新来跃升为新形式的?。看到西方资本在全球金融危机中的弱点,不把资本作为自己的榜样,而是决定在“新常态”下推行自己的?这种情况可能是一个比中等收入陷阱和修昔底德陷阱更具挑战性的陷阱。因此,现在正面临着三重陷阱。

另外,中美霸权之争或修昔底德陷阱的情况现在正迫使寻求一条不同于西方国家的技术、经济和道路,这意味着除了跨越式发展或在不同层面上创造道路之外,别无他法。这是有风险的。但如果成功了,中国将作为一个新的超级大国向前迈进,有能力进行本土创新和国家资本模式。克服三重陷阱确实需要多维度的跨越,这包括中国寻求和创造自己的技术、经济和发展道路。如果中国真的想赶上美国,这种跨越式发展是不可避免的。所谓的“追赶意味着,如果你只是一味地追赶,你就无法追赶,后者的追赶意味着模仿,而前者意味着超越。在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一个悖论,因为在学习或提高生产力方面,所谓的“追赶效应”是随着你接近前沿而减少。

日本和德国在20世纪90年代在收入水平和经济规模上接近美国,但它们未能赶上美国,因为它们在经济制度上与美国过于相似,而不是不同;三重陷阱正在推向某种危机,但这也可能是一个机会。汉语中的“危机”一词是由两个字组成的,象征着危险和机遇。【结束】请继续关注下一期。

0 阅读:44
幼萱解析

幼萱解析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