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里一个寻常的午后,雾气沉沉的小村庄里,前街后巷不时传来一阵阵狗吠声,还有那走街串巷收头发辫子的吆喝声。
村庄沿河而建,一座青石拱桥横跨小河两岸,桥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村庄的由来。从桥上向村子里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光秃秃的杜仲树,那是村口第二条胡同里的院子里种着的。
杜仲树下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农家小院,院门轻敞带着斑斑锈迹,上面还贴着已经褪了色的春联。那株杜仲就生长在院门后,树下还有一座石磨,石磨上正摆着一个柳编笸箩,笸箩的是刚煮过的马钱子,摊在笸箩里正冒着热气。离着石磨不远的厨房里,煤球炉子上正坐着一把黑乎乎的沙壶。那马钱子就是在这里面煮着的,噗噗的热气顺着壶嘴冒出,厨房门口有一股略微的苦味。
正对着院门的是堂屋,屋子里点着取暖炉子,虽然外面阴冷但屋子里却是暖烘烘的。父亲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两位头发花白的大伯背坐在炉子旁,一边寒暄着一边说着自身的症状。父亲是个农民,同时也是家中老辈传下的一方草药的接手者,周边的痹症百姓都是慕名而来,包括这两位头发花白的大伯,此次前来是赶集的时候遇到一位老朋友介绍的。
父亲每天坐在家中迎来送往着一拨拨上门抓药的痹症百姓,半生的岁月里已经数不清为多少百姓摆脱了痹症(因腰突或关节炎等引起的)的折磨,周边那些百姓也都习以为常,有个腰疼腿痛的就会前来抓药,就如同到村子里的小卖铺买油打醋一样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