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北非的阿拉曼战役和东线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视为二战的转折点。从战役规模的角度看,两场战役不可同日而语。阿拉曼战役英军兵力20万人,德军兵力12万人;斯大林格勒战役苏军累计兵力200万人,德军累计兵力150万人。这样看来,阿拉曼战役有点攀附的味道了。
从日后对战局的影响看,将两场战役放在一起讨论还勉强可以。阿拉曼战役后,隆美尔的非洲军团一路后撤,直到彻底失去北非。斯大林格勒战役是苏军反攻的开端,直到二战结束,德军只在哈尔科夫取得了阶段性反击的胜利,然后就一路退到柏林。
戈林亲眼目睹了德意志第三帝国的灭亡,他比希特勒活得更久,可惜他还是没有登上权力的顶峰。他一生积累的巨量财富,那些价值连城的钻石也不过是他平时把玩的小物件,他的卡琳庄园里堆满了从各地搜刮来的艺术珍品。但当末日来临时,他什么也带不走,一颗药丸就结束了他的生命。
1942年冬,德军第6集团军被包围在斯大林格勒。陆军总参谋长蔡茨勒认为,如果第6集团军不及时撤退,会有被全歼的危险。希特勒认为蔡茨勒对形势的估计过于悲观,他谈到了杰米扬斯克之围,那不过是半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一次德军不也安然脱困了吗?
希特勒把目光转向了空军参谋长耶顺内克,他询问对方能否用空军的运输机保证第6集团军的军需供应,后者给了希特勒肯定的答复。于是希特勒电告第6集团军司令保卢斯,告诫他不要被暂时的困难吓倒,一定要坚持住,空运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的任务就是固守待援,等到同增援部队会合后再对斯大林格勒发起新的进攻。
希特勒担心只靠耶顺内克镇不住陆军的这些大佬们,于是通知副官给戈林打电话,让他立刻到大本营来。
戈林在过去一年多中几乎没有参与重大决策,只负责一些边边角角的事务。当希特勒的副官克里斯蒂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和一批石油专家们讨论北高加索地区科迈普油田恢复生产的问题。戈林刚返回柏林,希特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将为斯大林格勒受困部队空运物资的决定告诉了戈林。
戈林向希特勒表示,自己一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放下电话后,戈林陷入沉思之中。局势比他预想的严峻,如果1941年冬天的失败可以怪罪严寒,那1942年冬天的这场失败还能怪罪谁呢?
让戈林高兴的是在危急时刻,希特勒还是想起了自己。可他心里没底,空军能够投入空运物资的力量有多少他并不清楚,而且这可不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天气、运输距离、敌方拦截、空运包装等等都需要考虑进去。戈林给一直负责东线B集团军群空中支援的第4航空队司令里希特霍芬打去电话,后者给他的建议是劝说元首放弃空运的决定。后者对戈林说:“这将毁掉我们,因为我们拿不出那么多运输机。按照保卢斯的要求,我们每天要给他运送750吨物资。即使运输机够用,这种风雪交加的天气,加上苏联飞机的阻截,我们也绝不可能保证把保卢斯需要的物资及时运到。而调用轰炸机,就必然使得一些必要的作战行动被取消。”
戈林很重视里希特霍芬的意见,但他不愿意放弃这次翻身的机会。犹豫不决中,他又接通了米尔希的电话,米尔希对戈林说,完成这一任务虽有一定的难度,但并不是不可能的。米尔希这番不着边际的话给了戈林信心,他最后接通了希特勒的电话,信誓旦旦地承诺:空军将出色地完成任务。
在第二天举行的军事会议上,参会的将领们就第6集团军的出路问题吵成一团,蔡茨勒强调第6集团军无论如何应该向斯大林格勒西面突围,其他陆军将领也倾向于这种意见。希特勒面色铁青,一再申明斯大林格勒的重要性,坚持不许第6集团军撤出斯大林格勒。就在两种意见僵持不下时,希特勒转向戈林问:“你认为以空运的方式增援斯大林格勒的方案可行吗?”戈林没让他的元首失望,他站起来说:“我的元首,我再一次向您保证,空军将完成对斯大林格勒的空运任务。”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戈林和空军参谋长耶顺内克商讨了空军的细节问题,从耶顺内克提供的数据上看,这项任务完全可以实现。希特勒随后给保卢斯发去了电报,要求:第6集团军坚守阵地,100多架运输机的空军行动马上就要开始。
这次任务落到了反对空运计划的里希特霍芬的身上,他接到命令后又一次给戈林电话,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理由:按照耶顺内克的计算,如果每天给斯大林格勒运送750吨给养,大约需要5~6个中队的运输机,但躲在作战室里只会对着航空图划线的官员们似乎忘记了俄国目前的天气情况,忘记了俄国战斗机会对我们的运输机进行攻击等各种不利因素。空运这些物资,合乎实际的计算是至少需要12~15个中队的运输机,即630~795架容克52运输机,而我们的空军仅剩下750架这种运输机,其中大部分又被派去为非洲军团运送物资。最后,里希特霍芬反问戈林:“帝国元帅先生,别的不说,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飞机呢?”
戈林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找来耶顺内克,质问对方如何解释他此前的判断。这时耶顺内克不得不承认他的计算出现了误差,自己简单地认为250公斤空运箱就能装进同等重量的物资,这样每天有五六个中队的运输机就可以完成运输任务。但是这种空运箱实际上并不能装250公斤物资,它的载重量要小得多。所以如果不增加运输机的数量,就不可能达到需求的运送数字。
戈林彻底无语了,他被耶顺内克耍了。可这能怪谁呢?他是空军总司令,却像一个外行小丑一样被耍了。如果他能把更多心思放在空军事务上,还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吗!
思索再三他决定继续隐瞒下去,他对耶顺内克说:“现在我暂时不会向元首汇报这件事。但是这并不是说我永远不说,这要看我们的空运计划实施情况。从现在起你必须尽一切努力完成空运任务,动员所有能够动用的飞机。你还可以去找米尔希,请他帮助你。”
戈林并没能瞒多久,此前主张第6集团军突围的陆军总参谋长蔡茨勒每天都会统计第6集团军实际领到的粮食和武器数量,结果发现他们到手的物资只有规定的1/5。他立即把情况报告给了希特勒,戈林则用天气情况不好搪塞,并承诺天气好转就一定可以提供足够的物资给第6集团军。
据事后统计,空军总共给第6集团军空运了8300多吨物资,平均每天只有110多吨。德国空军为此付出的代价是200多架运输机被击毁。同期北非的隆美尔也没有拿到应得的物资补给和兵员补充。
自德意志第三帝国建立以来,纳粹内部就争斗不断。战场上的将领们相互倾轧,希特勒身边的人也无时无刻不在争宠,有些人则在一次次的内斗中失势。早期失势的有罗姆,战争初期被抛弃的有里宾特洛甫、沙赫特等人。希姆莱、戈培尔、马丁鲍曼、施佩尔以及戈林有时联合,有时对立,彼此之间完全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戈林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受重视,可他毕竟多年身居高位,而且头顶上还戴着“接班人”的光环,在帝国里一直有极高的声望,所以也一直在内斗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1943年2月28日,战时军备部长施佩尔拜访戈林。他此行的目的是想和戈林、米尔希和戈培尔结盟,一同对付风头正盛的马丁鲍曼。施佩尔打算向希特勒建议由戈林担任“德国国防委员会主席”一职,然后逐渐把马丁鲍曼排挤掉。
当他见到戈林时,后者身穿一件醒目的绣着大花的绿色睡衣,手上涂着指甲油,脸上抹着脂粉。在同施佩尔谈话时,戈林不时从口袋里掏出几粒宝石,津津有味地把玩着。虽然戈林同意了施佩尔提出的建议,但施佩尔还是有一种失望感,他感到戈林已接近堕落,很难担起重任。可是同鲍曼等人相较量,除了资深的戈林,别人恐怕暂时还不具备那样的实力,施佩尔等人只得孤注一掷,寄希望于戈林重新振作起来。
戈林对施佩尔的计划很感兴趣,他清楚马丁鲍曼时常在希特勒面前“诬陷”自己,也想找机会打掉这位政敌。可是还没等这件事成行,戈林就落得自顾不暇。盟军自1942年8月起,就开始对德国本土和其占领区实施战略轰炸,在此期间戈林的空军一直不能有效拦截盟国空军,希特勒对空军的无能越来越愤怒,所以施佩尔和戈培尔不敢在希特勒面前提起戈林。
3月1日夜,盟国空军的飞机长驱直入,飞临柏林市区,致使2万多幢建筑物被毁,就连戈林的空军司令部大楼都未能幸免,约有700多名柏林居民死于这次空难,而戈林此时却并不在柏林。希特勒焦急地问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帝国元帅什么时候回来?”但没有一个人知道。
几天后,施佩尔和戈培尔趁着希特勒心情不错,便想鼓起勇气提出让戈林和国防委员会重新发挥作用的建议。话还没有开头,就听到希特勒批评戈林:“帝国元帅已经忘记了空中战争,我在绞尽脑汁想法制止敌人对我们的空袭,他倒安闲自在。”当天夜里,纽伦堡遭到空袭的消息传来。希特勒马上派人把戈林的副官找来,当着他的面大骂“帝国元帅不称职”。
日益频繁的大规模空袭,使德国的军事工业损失惨重,而柏林等城市更是面目全非。空战失利使得戈林威望扫地,他在他的元首以及德国民众面前已经抬不起头了。戈林虽然不肯认输,拼命在加强空中防御方面下功夫,但一切努力终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战争进入1944年之后,纳粹德国的败势越发明显。这一年春天,戈林和空军的命运曾有过短暂的转机。3月30日深夜,英国皇家空军派出800多架轰炸机袭击纽伦堡,德国雷达捕捉到了目标,并精确地确定了它们的位置。200多架德国战斗机攻入敌人的轰炸机群,击落100多架敌机。德国空军取得了他们在这次战争中最大的一次空中防御胜利,这一胜利使得英国皇家空军在6个月内组织不起有效的夜间袭击。戈林正在得意之中,又有喜讯传来,德国飞机制造工厂在3月份共生产出1670架战斗机,并修复530架战斗机。空中防御的胜利和飞机产量的大幅度增长好像给戈林打上了一针强心剂,他的野心重新夏苏。
戈林把家搬到了上萨尔茨堡,这里距离希特勒的“鹰巢”很近。戈林希望能经常待在元首的身边,重新唤起元首对自己的好感。但戈林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希特勒和他的关系已经不再亲密了。这段时间希特勒刚好对施佩尔很不满意,他要求施佩尔抓紧修建地下设施,以尽快把军工生产部门转入地下。施佩尔对希特勒这种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很反对,所以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进展缓慢。
戈林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他信心满满地请求接手此事。4月份,希特勒想要建造一座多层地下工厂,他希望这个工厂在不受空袭干扰的情况下,昼夜不停地生产,每月造出500架Me262型喷气式战斗机。希特勒将此事视为扭转空中不利局面的救命稻草。
施佩尔并不甘心就这样被希特勒抛弃,他以更高一筹的手腕,说服希特勒推翻了他刚刚做出的决定,改由施佩尔负责建造这座工厂。为了羞辱戈林,他专门给帝国元帅写了一封信,告知对方他会留用戈林为修建工厂招揽来的主要人员,并对他此前的工作表示感谢。
正当戈林被施佩尔整得狼狈不堪的时候,空前的灾难降临到德国空军的头上。5月12日,美国第8航空队出动935架轰炸机轰炸德国中部和东部的燃料工厂,一些炼油厂被炸毁。这次空袭使得德国的燃料日产量下降了一千多吨,德国空军的生命线濒临险境,可以说这是德国空军真正走向末日的开始。希特勒认识到形势的严峻,亲自召集燃料工业界代表商量应急办法。难脱干系的戈林不知是怕希特勒归罪于他,还是真的有点儿麻木了,反倒轻描淡写,劝大家不要太悲观。就在通过各方面的努力,燃料产量迅速回升时,5月28日,美国第8航空队第二次袭击德国燃料工厂,破坏程度超过了上次。空袭过后,希特勒的一些谈话使人感到他对戈林厌恶至极,他的威信降至最低点。
施佩尔落井下石,趁机将戈林分管的空军战备工作也揽入到自己手中。
1944年7月20日,刺杀希特勒的行动失败。当天戈林也在大本营,不过他并没有参加希特勒主持的会议,而是在听取第6航空队参谋长的汇报。爆炸发生后,他立刻赶到希特勒那里,发现希特勒怔怔地站在会议室里,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连他走近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暗杀事件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洗活动,许多同此事没有任何牵连的人被逮捕。希姆莱怀疑空军中有人参与此事,但戈林打了保票:“我的空军不会有一个人同此事有关!”希姆莱本人甚至怀疑戈林事先知道暗杀阴谋,因为戈林的电子研究所是德国最大的间谍机构,暗杀集团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他却没听到一点风声,实在令人不解。也许是希特勒不相信戈林会对他下毒手,对戈林的秘密调查不了了之。
虽然躲过了被清洗的厄运,但敏感的戈林还是感到了希特勒对他态度的转变。行刺发生后的当天晚上,为了平息各种谣言,希特勒在电台发表讲话,他讲完后让海军元帅邓尼茨继续讲,然后才轮到戈林讲话。他立即意识到这是自己被踢出核心领导权的信号。
8月初,盟军突破德军西线的防御线。就在这时,戈林的工作人员对外宣布帝国元帅因身染重病,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在养病期间,戈林吩附手下的人除了希特勒的电话之外,其他人的电话一律不接。可是,希特勒让他失望了,他没打来一个问候的电话,好像忘记了戈林。戈林的政敌们看出他已彻底失宠,因此开始打击他的一些密友,调查忠实于他的空军将领。戈林明知道他的密友和爱将是因为他而受难,却无力保护他们。
1944年9月初,戈林亲自策划了一次大规模的空战行动。9月17日,西线盟军发起市场花园行动,同时出动数百架轰炸机,在大批战斗机的护航下,对荷兰阿纳姆地区的德国兵工厂实施空袭。戈林指挥德国空军升空拦截,双方展开了一场空中激战。第二天盟军出动了上千架飞机,戈林再次指挥德国空军出击。两天里戈林空军击落数百架英美飞机。
9月19日,他兴冲冲地跑到希特勒那里汇报战功。但希特勒却说这算不上什么胜利,甚至直接怀疑戈林报告的数字是编造的。他还对戈林说应该解散空军参谋部及其所属学校,因为这些机构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同时还建议戈林撤掉空军参谋长的职务,因为他根本不称职。满面愁容的戈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久他接到侍从室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去大本营了。
戈林的私人助理格纳特主张除掉希特勒,或者把他秘密关押起来,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然后由戈林接管权力。戈林装作没有听见,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几天后,希特勒通知戈林,他将任命第6航空队司令格莱姆出任空军代理司令。
自从得知格莱姆即将接任空军总司令之后,戈林一反过去处处袒护空军的做法,接连下令在空军及空军所属的地面部队中严肃军纪。在一次会议上,他比较隐讳地告诉空军将领们,以后处决临阵脱逃的士兵,不必事先请示。戈林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借故不参加军事会议,而是有会必到,时时处处显示他在为战争而忙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希特勒没再提对格莱姆的任命。10月16日,苏军在波罗的海战役期间一度攻入东普鲁士。赫尔曼·戈林师作为德军的主力部队,参加了对苏军的反击。至10月22日,德军全线反击成功,迫使苏军的攻势停了下来。赫尔曼·戈林师在这次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有口皆碑,戈林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阿登反击战筹划时期,希特勒要求戈林把空军的绝大部分力量用于这次战役。戈林准备动用所有可以起飞的飞机,并向希特勒夸口说,他已调集了3000架飞机供这次行动使用,将保证德军在这次行动中掌握战场上的制空权。他还为空军的行动取名为“伦德施泰特攻势”。
1944年12月16日,德军在西线的进攻开始。接连几天的恶劣天气为德国空军提供了机会,戈林命令空军不计损失地出动,在这种情况下取得了局部地区的制空权。在这几天,他和希特勒恢复了之前的亲密关系。戈林一次不落地参加了每次军事会议,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天气好转,德国空军再次被打回原形,在阿登战役后期甚至完全消失在战场上空,他本人也消失在大本营,回到了卡琳庄园。
1945年2月13日,英国空军出动796架轰炸机,在9架蚊式轰炸机的配合下空袭了德国东部城市德累斯顿。空袭持续了数个小时,共投下1478吨高爆炸弹和182吨燃烧弹。2月14日中午,美国空军311架轰炸机实施了第二轮空袭,共投弹771吨。2月15日,第三轮空袭又投弹466吨。德累斯顿这座城市几乎化为灰烬,另有5万多市民在空袭中丧生。纳粹高层借此开始公开呼吁罢免戈林。
戈林在战争末期又开始热衷和西方谈判,但希特勒明令他不许和同盟国有任何接触,同时还要求他参加每天下午4点的军事会议。1945年4月19日,戈林来到总理府,当面祝贺希特勒56岁生日。他这次来的目的是让希特勒允许他离开柏林,希特勒机械地点点头,戈林则迅速地离开了元首的办公室。当他正在安排人打点行装时,却又接到希特勒的电话,希特勒希望他能参加每天中午的例会。
4月20日,戈林耐着性子参加了一次例会,在散会后又一次提出要离开柏林的愿望。希特勒正在低头看地图,连头也不抬地对戈林说:“你愿意上哪儿就去哪儿吧!”
戈林走后,希特勒在和三军总参谋长凯特尔、作战局长约德尔商讨问题时,突然又提起和英美谈判的事情。然后他对二人说:“至于谈判,戈林能比我搞得更好一些。戈林精于此道,善于同各类人打交道……”
二人以为希特勒和戈林此前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遂把希特勒的话转述给了留守柏林的空军参谋长科勒。科勒则于4月23日来到上萨尔茨堡,把消息当面告知戈林。戈林虽然早有此意,但此时也变得谨慎起来。他决定给希特勒发一个电报,如果希特勒不回复,则有可能证明他已经死了或者失去了人身自由,那么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元首。如果回复,那无论如何他都算奉命行事。
电报很简短:我的元首,鉴于您已决定留守柏林,请问您是否同意我根据您1941年6月29日的命令,马上接管帝国的全部领导权,代表您在国内充分自由地采取行动?如果今晚10时还没有听到您的回音,我将认为您已失去行动自由,并且认为执行您的命令的条件已经具备。我将为国家和人民的最高利益采取行动。您知道在此危急时刻,我对您的感情,已非语言所能表达。愿上帝保佑您,使您克服一切困难迅速来此。您的忠实的赫尔曼·戈林。
戈林没有想到,这封电报为他画上了政治生命的句号。在众人的怂恿下,希特勒大骂戈林腐败,并起草了一封回电:我禁止您采取电文中所说的任何措施。
半小时后,戈林又给希特勒发来了一封电报,电文称自己因心脏病复发,决定辞去一切职务。鲍曼又以希特勒的名义给戈林发去一份电报,宣称戈林犯有叛国罪,理应被判处死刑,姑念其长期效劳于帝国,免其一死。鲍曼在发这份电报的同时,又私自给上萨尔斯堡的党卫军发了一份电报,让他们立刻以叛国罪逮捕戈林。4月29日,希特勒在其政治遗嘱中,重申免去戈林职务的决定。
4月29日晚9时左右,一队党卫军冲进戈林的寓所。守卫部队事先接到了鲍曼以元首名义发来的电报,故按兵不动,听凭党卫军逮捕帝国元帅。戈林先是同他的家人一道被党卫军就地监禁,随后又被转移至离上萨尔斯堡40多英里的毛特恩多夫城堡。后来他被党卫军转交给一支空军部队。再往后戈林便落入美国人手里,直到走上纽伦堡军事法庭。
1946年10月15日夜,戈林在纽伦堡的监舍中服毒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