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的热气顶着壶盖一张一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盛夏的午后,农家小院的树荫下,一把沙壶在炉子上噗噗冒着热气。炉子旁的磨盘上摆着一个柳编的笸箩,笸箩里摊着一层像铜钱大小的药材。这些药材就是沙壶里正煮沸的马钱子,顺着壶嘴冒出的热气里带出一股淡淡的苦味。
院门后的杜仲树树下,父亲和一位大伯正相向而坐说着话。父亲是村子里普普通通的农民,同时也是家里老辈传下的一方草药的传承人。这位大伯是周边村镇慕名而来抓药的一位痹症患者。此时此景,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几次,前来抓药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是成群结队搭伙而来的。不过自打前些年有了疫情,上门来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原本离得近上门的大都打个电话委托父亲用快递把草药给邮递过去。
午后的阳光直愣愣地炙烤着大地,微风轻轻拂动着树梢的枝叶,房前屋后的蝉声聒噪不止。今天父亲在家已经接待了四五拨上门抓药的乡亲了。送走了刚才的大伯,父亲来到堂屋打包了几个草药包裹,有几个江苏的患者让父亲给发快递。因为身处农村,当天要发走的快递得下午两点之前送过去。
父亲骑着电动车,顶着炎炎夏日,顺着村子的机耕小道,颠簸地驶向场镇。这是极为寻常的一个日子,父亲已经这般地生活了大半生,种种地炒炒药,按着时令春耕秋收,同时也用来送往着一个个上门抓药的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