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伏魔演义第二十一章清凉仙姑神药克瘴气三首神魔逞凶阻幽州

渔阳兵马败进城去，报曰：“何先生被一白衣女子坏了性命。”司空卓勃然大怒，上了独角犀牛，一骑出城，王辉、王奇、张莽、呼延四将也都一起出城。司空卓望见清凉仙姑，纵骑过去，就要厮杀。汉营中出来陈俊接住，两人力战；马武敌住王辉、邓禹敌住王奇、铫期敌住张莽，邳彤、岑彭、景丹和傅俊四将齐出，分别敌住呼延四将。 司空卓见汉将有增，口念咒语，三百六十骨节现出三头六臂，一手执宣天印，一手擎丧门种，一手持定形伞，一手持无霜剑。双手仗剑，现出青脸獠牙。邓禹见司空卓现如此形相，走马出圈子外，按住九凤朝阳刀，取弓箭在手，左手如托泰山，右手恍抱婴孩，一张硬弓拽得满满，只一箭，射着司空卓肩窝；岑彭见元帅成功，把马一带，回手一飞刀，把司空卓大腿打通；傅俊见司空卓着伤，祭起双鞭，这对鞭响一声，正中司空卓，坠下独角犀牛来，借土遁忙逃回去。 其他七人见司空卓不能取胜，心下一慌，被铫期大喝一声，将呼延离刺下马来，再复一枪，结果了性命，余人慌忙败进渔阳，不敢出战。刘秀见胜了这一阵，心中大悦：“一阵胜，阵阵胜。”掌鼓回营，吩咐将呼延离首级号令军前。呼延升三兄弟死了小弟，放声大哭，就城上摆三牲祭品遥祭兄弟，将汉将深恨入骨，磨刀霍霍，要去报仇，王休劝住，良久乃止。司空卓敷了丹药，安慰三人曰：“吾与你兄弟报仇。” 三更时分，司空卓带王奇王辉张莽三人驾土遁出城，每一人拿一葫芦剧毒丹药，遁近汉营。四人按东南西北各占方位，将毒药四处洒遍，五更方回，不表。第二日汉营之中，不知毒药已在水源之中，起来必用，水火为急济之物，凡吃水者，将士尽遭此厄。不一二日，汉营中烟火全无，人声寂静，刘秀等众将除了严子陵、邓禹、岑彭、傅俊、雍天雷、清凉仙姑、马武等练过道法、未曾受害之外，余者皆受此难。严子陵十万人马尽皆如此，心下着慌，忙与六人计议：“营中止吾七人不害，若是王休加兵攻打，如之奈何？”清凉仙子曰：“不妨，光武乃圣明之君，其福不浅，该有这场苦楚。待我回五台山问师尊讨取解药来，汝等可挂起免战牌来虚张声势，闭门不战。”出了营门，不坐丹凤，化道白虹，往五台山而去。 不说汉营中众人商议。且说司空卓施了毒药，次日对王休言曰：“我今一日与汝等成功，不用张弓支箭，六七日之内，叫汉营十万兵马死得一个不剩。”呼延升报仇心切，忙道：“既汉营十万人马俱遭困厄，何不调一支人马，杀奔前去，斩草除根？”司空卓道：“使得。正可如此。”呼延三将欣然领令，带两万人马，杀出城外。邓禹在高台上观望，看见呼延兄弟调兵出城，心下着忙，忙来见子陵，道：“渔阳人马杀来，你我数人，焉能抵挡？”子陵道：“切莫慌张。”出营将地上黄土捏了两把，和水做成泥人，望空中一丢，喝声：“疾！”汉营周围，尽是彪躯大汉，往来驰骋。呼延兄弟杀到营前，见汉营人马反比前大不相同，不敢近前。猛听一声号炮震动天地，邓禹亲自率军杀出营来。呼延兄弟大吃一惊，不敢交战，急忙败回，对司空卓言道汉营岿然不动，防守严密不表。 且说子陵虽用幻术使这个空城计，毕竟无法长久，难救眼下之急，正在忧恼，听得空中环佩叮当，原来清凉仙姑驾白虹而回，落在营中，邓禹忙迎上前去问曰：“你师尊可曾来？”清凉仙姑答：“家师不曾来，已令我前往拜见药王，由药王写赐下解药，可救十万兵马。”取出三颗红、黑、白三色丹丸，付与邓禹：“此丹三粒，皆用水化开，一粒救大王与众将，一粒救十万兵马，一粒用树枝洒遍营周，凡中毒者，皆要见好。另有药苗三株，种在后、左、右营中三地，浇水即长，待长到尺高，拔起将根茎风干，挂在营前透风之处，邪魔外道，自不能侵。”邓禹大喜，六人分头行事，将三粒丹药，如法施用，果然好丹药。三日之内，十万兵马尽皆脱困，个个精神抖擞，其形健旺。髯翁至此，也称：圣主洪福无边，岂是宵小可害？ 可笑那司空卓还在城中呆呆的等，等汉营众人自己死绝，坐收渔利。过了七八日上，王休自上城楼凝望，但见城外汉营中反倒人来人往，守营大将精神抖擞，中军旗牌气概轩昂，心下大惊，想道：“难道这司空卓言过其实，竟来诓骗老夫？”遂下城楼来见司空卓曰：“汉营中人马来往，战将威武，喧闹非常，如何处之？汝须不可戏我。”司空卓闻言大惊，道：“岂有此理！”王休道：“老夫刚在城楼上看来，岂会乱言？”司空卓满心狐疑，上城一看，果然如此，掐指一算，叫道：“原来五台山弟子往药王谷药王处借了丹药，救十万汉军之厄！” 忙叫张莽、王奇、王辉三人：“你等各调三千人马，乘他病后身弱，无力支持，杀进营中，将汉营满营尽行屠戳。”三人领命，王休情知汉军难破，只肯付与六千兵马，三人各领两千，分三路向汉营杀来。陈俊在箭楼上望见渔阳兵马杀来，忙来禀告元帅邓禹与军师子陵，子陵道：“不妨。”命：“岑彭往东门迎敌，马武镇守西门，仲华把守南门，我贫道自在北门，把他诱进外营，来个瓮中捉鳖。这三个首领，不可叫他走了一个。”三将领命，各自行事。 且说张莽带了两千人马杀进汉营，金鼓喧天，喊声大振。但见外营一将，立马横刀，乃是岑彭岑君然，喝道：“贼徒，今番叫你来得去不得，不要走，吃我一刀！”拍马舞刀，驰骤而前，两人就便交马。王辉进营，一声炮响，马武手提九耳八环刀，宛若天神一般，将王辉去路截住。王奇一马当先杀进汉营，正逢元帅邓禹亲自出马，九凤朝阳刀寒光凛凛，不由分说，提刀就砍，王奇急忙招架。后面司空卓驱兵赶到。那司空卓在独角犀牛上再现三头六臂，大显神通。岑彭战张莽，未及十数合，岑彭放一飞刀，张莽将身一闪，岑彭青龙偃月刀早到，一刀剁张莽于马下，一旁刀斧手一拥而上，砍了首级。 两千兵马见主将丧生，四散奔逃。岑彭骤马赶杀落后者，直如砍瓜切菜一般，两千人马逃出营外，各顾性命。岑彭自往中央来接应。马武与王辉交锋，未及数合，王辉岂是马武敌手，被马武手起刀落砍于马下。邓元帅见两将得胜，使发九凤朝阳刀，走马一刀，将王奇劈成两半，三路人马即时大溃散。三将会合一处，四面将司空卓围在垓心。司空卓三头六臂，奋力恶战，不防后面清凉仙姑丢起水龙剑，司空卓躲闪不及，一只手臂应声落地，司空卓负痛，急将独角犀牛一拍，犀牛足起风云，起在半空逃走。八千人马，非死即降，只走了一个带伤的司空卓。就中傅俊见司空卓起怪兽飞在半空，忙忙将火麒麟一拍，风驰电掣般赶来。 子陵只恐傅俊有失，忙请清凉仙姑前去助战。清凉仙姑带了童儿，拍起丹凤，随后追来。傅俊一条枪神出鬼没，只在司空卓背心弄影，司空卓大怒，忍痛喝道：“好孽障，敢小觑于我。”带转独角犀牛，两人在半空杀将起来。两家来往一二十回合，清凉仙姑赶到，又祭水龙剑，司空卓料难破此宝，随借土遁驾黑光而去，清凉仙姑只一剑将独角犀牛砍成两截。两人见司空卓走了，收了兵器，忙回营来。 渔阳城中见己兵四溃，便知四人此去不善，忙将城门开了，接应散兵入城，四门紧闭，城上炮石灰瓶，箭如雨下，刘秀等人杀到吊桥边上，无法攻入，暂时退兵，与众将商议来日攻城。王休知渔阳虽然坚固，却是四面受敌，刘秀收兵，必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乃令呼延升引兵两万，巡城设守，呼延雷和呼延坎各守一门，自己守一门。果然第二日天刚亮，刘秀十万军马潮水般涌到，旌旗招展，人头攒动，岑彭引程万里、段师章、邱让攻西门，铫期、邳彤引兵攻东门，刘秀亲率大兵，与邓禹、马武、杜茂等人攻南门，严子陵、盖延、景丹、任光攻北面，四面围得铁桶一般，日夜攻打。 王休自忖渔阳难守，急聚呼延三兄弟商议。呼延升曰：“渔阳地方水旱连年，人皆缺食；动兵扰民，民既生怨，兵至难以拒敌。不如弃却渔阳，退往幽州，坚守四门，不必与战；待彼兵粮尽，必然生变。一者好整以暇，暂避其锐；二者以逸待劳，借幽州之坚城囤积粮草，与之死战。若战不胜，可退往高丽去讫，依然得能保吾军实力，且高丽隔海，秀若远征，粮草不济，是为大害也。”休用其言，以己保王匡，五人领兵十万，次日杀条血路退往幽州，坚守不战；将渔阳府库中所藏金玉宝贝，尽数收拾过幽州去了。刘秀大军得了渔阳，再略幽州辽西地面，拥兵十七万，浩浩荡荡，向东进发，开赴幽州，必要将王休王匡等人一网打尽，先靖北方，使腹背安定。 从渔阳至幽州，中三座小城，乐湖、平彰都一鼓而下，在幽州外围的小城阳都，却是颇费军力。连攻三日不克。第四日上，刘秀亲披戎甲，至于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秀军见萧王与军同甘共苦不畏生死，人人鼓勇向前，秀并亲自下马接土填坑。于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汉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蜂拥而入，锐不可当。 城中守将都被生擒，秀令皆斩于市。焚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三座小城收掠一空。商议进兵幽州，与王休王匡决一死战。邓禹谏曰：“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屯阳都，伺来春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之。”秀踌躇未决。忽报马到，报说：“王匡依托辽东辽西土著，复肆猖獗，百姓痛苦，今已聚兵三十万之众，特来告急。”秀拍案而起，曰：“当代天伐之！粮草诸事，吾不顾矣！”时更始二年九月也。 秀克日调遣兵将，统大军进发，严子陵暗中使人远近遍谕沿途村人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萧王奉汉更始帝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汉军经过，果然秋毫不犯，时有前来投军者，到了幽州三十里外，十万军兵已成二十万上下，秀望军阵严整，谓子陵与邓禹曰：“此堪可与王匡王休一战。”子陵与邓禹皆笑，邓禹言子陵为萧王收民心之举，秀以手加额，顾众将曰：“子陵子陵，乃孤之子房是也！”于是军中皆呼为“严张先生”，乃严子陵、张子房之意也。 却说王休与王匡知秀引兵将至，急发书报辽西辽东数处土豪，使为后应；一面派王匡副将张旭、雷明二将领兵出城迎敌。两阵对圆，王匡出马，指秀骂曰：“汝乃反贼，与小人何异！”秀大怒，喝道：“谁与我斩逆贼之首！”任光拍马舞刀，就便出战，只三合，任光一刀斩雷明于马下，匡军大败。秀引军赶至幽州城下。匡入城，闭门不出。秀命四面围城攻打，城壕深阔，水势又急，时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秀乃与子陵、邓禹三人骑马绕城东南而观之，如此三日。 城中王休老将，见如此光景，便谓王匡曰：“吾已知刘秀之意矣。吾请的异人尚未来到，今可将计就计，先赢他两阵。”匡未明其意，王休道：“刘秀绕城而观者三日。他见城东南角砖土之色新旧不等，意将从此处攻进，诈张声势。”匡曰：“然则奈何？”休曰：“此事易耳。将计就计，来日可今精壮尽伏于东南，虚守西北。俟其攻城时，伏兵齐起，可一战而胜矣。”匡喜，从其计。 早有探马报知刘秀，说如此如此，秀顾子陵曰：“中吾计矣！”吩咐力士饱餐一顿，二更时分领精兵短刀攻东南，只待敌人反扑，立刻撤兵，诱其来赶。原来此乃子陵定计，所谓连环计中计，便是如此，王休老将见多识广，极易识破敌人意图，却没想到是个连环计。果然汉军刚上城墙，只听一声炮响，城中伏兵四起。汉军急退，后面王匡亲驱勇壮杀奔而至。汉军诈败，退出城外，凡数十里。王匡紧追不舍，直入山谷，谷中连珠炮响，左有铫期，右有邳彤，两支军马伏兵尽起。王匡大惊，拨马就走，仓皇入城，计点败军，折兵万余人，失去甲仗军粮无数。呼延升、呼延雷俱各被伤。 刘秀收兵回阳都，聚众议曰：“敌人新破，未敢轻动。王休骁勇，若更结连辽东辽西，急难图矣。”子陵曰：“今可乘其初败，众心不稳，疾往击之。”秀从其言。即命岑彭、铫期、邳彤、程万里、段师章、邱让离幽州城三十里下寨，秀自引大军随后接应。王休早得了先探报，也带呼延兄弟提兵出城下寨，迎击汉军。刘秀大军亦至，岑彭、铫期、邳彤分兵三路，来攻王休与呼延兄弟寨子，邓禹在后忽然望见寨中起阴云一片，忙叫小校：“追岑将军等人回来不可轻易见阵！”秀问：“何故？”邓禹道：“对方营寨中忽然之间阴云蔽空，对方营中当是有异人来助，不可轻敌。”子陵然之。 不料小校去得稍慢，岑彭军已先到王休寨前矣。只听左寨中一声炮响，呼延升呼延雷纵马杀出，右寨王匡与呼延坎杀出，两路夹攻，岑彭登时被围在垓心。岑彭毫无惧色，纵马舞刀，与四将交战，四处锣鸣鼓响，惊天动地，喊杀之声，地沸天翻。岑彭与四将战未四合，呼延雷祭混元锏来打岑彭，不知岑彭练有金刚护身法，捻定口诀，此锏打在身上，浑然不知；呼延雷忙收了混元锏，不防一旁程万里把马一拍，左手枪一枪，在呼延雷大腿上刺一枪，呼延雷几乎跌下马来。呼延坎急将乾坤枪来救，岑彭马快刀快，将呼延坎连人带枪剁成两半。 呼延升大叫一声：“好贼子！伤吾手足！”忍痛含悲，探海方天戟来战岑彭。段师章在旁一刀，将呼延升战马砍翻，将呼延升颠下马来，慌忙借土遁走了，呼延雷忙将马一带，跳出圈外，铫期大喝一声，一枪刺着他肋下，邱让赶上，一鞭打着顶门，目睛突出，登时死于非命。王匡看看抵挡不住，急叫鸣金，忽听有人喝道：“且慢，让洒家来会会汉营众人！”众人停手一望，但见营中出来一人，身长两丈，面如瓜皮，獠牙巨口，身穿短黑袍，顶上带头陀金箍，项上挂一串数珠，都是拳头大小婴孩顶骨所制，每个顶骨眼耳鼻中冒火，如顽蛇吐信一般；岑彭等诸将观之骇然。 那头陀出在阵前，双眼一张，额头中间还睁开一只鬼眼，放出黑光，甚为丑恶，大步上前，喝道：“吾乃骷髅洞散仙三首神魔朱沉是也。谁能与我一战！？”仗剑跃步砍来，岑彭手中青龙偃月刀劈面交还；未及数合，岑彭祭飞刀来斩朱沉，不知朱沉散仙，看了刀光：“呀，是紫阳门下客！”把手一招，伸手接住飞刀，收在豹皮囊里，岑彭大惊。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