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女儿小雨坐在我面前，哭得妆都花了。她把房产证摔在茶几上，指着上面的名字愤怒地说：“妈，你看看，这个男人从结婚到现在，一分钱都没出，现在要跟我离婚，居然还想分我的房子！”
我端起茶杯，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木棉花，心里却格外平静。 早在三年前给他们付首付的时候，我就预感到这一天会来。
1结婚那天，小明站在殿堂上，西装笔挺。我记得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和他接过捧花时眼里闪烁的泪光。那时候他刚毕业两年，在一家小公司做技术员，月薪不过七千。
“阿姨，我知道配不上小雨，但我一定会用一辈子好好珍惜她。”他是这么说的，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定。我看着女儿幸福的笑脸，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句承诺。
临近年关，小雨跟我说要买房。她指着手机上的房源图片，说这个小区升值潜力大，首付需要一百万。我看着那个数字，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沉默的小明。
“妈，小明工资低，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小雨抓着我的手，眼里带着祈求。
2首付是我一次性付清的。小明当时红着脸说要写借条，被小雨直接打断：“妈妈给自己女儿买房子，写什么借条？”
我至今记得小明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他攥紧的拳头，还有微微发抖的嘴唇，都在诉说着一个男人被深深刺痛的自尊。
一年后，小明跳槽到了一家大公司。我看得出来他很拼命，常常加班到深夜。但小雨开始抱怨：“他天天就知道工作，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有一次我去他们家，看见厨房里堆着外卖盒。小明的衬衫领子都磨毛了，而小雨的化妆台上摆满了新买的护肤品。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貌合神离。
3昨天下午，小雨歇斯底里地告诉我，小明提出离婚。她说他变了，说他现在年薪四十万了就看不上她了，还说他就是冲着房子来的。
我摸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问她：“当初是谁说不用写借条的？”
小雨愣住了，随即更加激动：“妈！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那是我们家的钱！”
“你说得对，那是我们家的钱。”我放下茶杯，轻声说，“但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这是我们家的钱，所以小明这些年过得有多煎熬？”
我告诉小雨，前两天我去菜市场，远远地看见小明在买菜。他的购物袋里装着最普通的青菜，而我知道他们小区楼下就有高级超市。 那一刻，我终于看懂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坚持和倔强。
“妈，你别天真了！他就是…”小雨还想说什么，我抬手制止了她。
“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证明了这个婚姻确实该结束了。不是因为小明变了，而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丈夫。”
4小雨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继续说：“房子是我给你的，但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你一直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却还觉得他该感恩戴德？”
窗外的木棉花终于坠落在地上，像是一滴滴红色的泪。我站起身，拿起包准备离开。临走前，我回头看着还在发愣的女儿。
“这套房子，如果法院判决要分给小明一半，我不会帮你打官司。因为这些年，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值得这个家，而你，却用你的言行证明了你配不上他的坚持。”
走出小区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小明。他还是那样清瘦，站在便利店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我知道，那里卖的是小雨最爱吃的进口零食。
有些婚姻，毁在金钱，有些婚姻，毁在性格，但最可怕的，是毁在了不懂得珍惜对方的尊严上。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小雨的信息：“妈，我想明白了。不是小明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的好。”
我看着这条信息，眼角有些湿润。或许，这场婚姻的结束，反而是他们各自成长的开始。爱情可以轰轰烈烈，但婚姻，终究需要彼此尊重来维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