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办学的教材没有《周易》,授徒也不要“束脩”的见面礼

问道化鸣 2025-03-05 19:26:43

孔子是什么时候创办的私学?

对于孔子何时办私学,文献尚无共识,有24岁之说、26岁和30岁之说,有的说中年办学,有的说晚年致力于教学,都有根有据。

孔子“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他出名很早,又身处私学大兴之时,加之他好学,大凡当时名宿,一方翘楚,他都拜访过,比如学礼于老子,学音乐于师襄子,学律吕于苌弘等。

正如《孔子家语·观周》所说:“自周(问礼)反鲁,道弥尊矣。远方弟子之进,盖三千焉。”

司马迁说“伯阳(老子)立教,清静无为,道尊东鲁”,也是对《孔子家语》之说的注脚。这里的“三千”是对受益于孔子者的泛指,并非同时期一下子上来那么多学生,那是不现实的。

说孔子晚年致力于教育的也有道理,因为孔子54岁被迫离开鲁国,到68岁返回鲁国。在这14年中,孔子应该是在游说中教学,在教学中游说。司马迁说:“孔子去曹適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这说明,孔子在这一时期,教学没有终止。

就是说,孔子办私学,与当时柳下惠、邓析、老子、少正卯等人一样,除了公开讲座,还有日常生活的言传身带,并不限于在某一固定地点授徒。

据北大教授李零先生考证:原宪、樊须、澹台灭明、陈亢、公西赤、有若、卜商、言偃、曾参、颛孙师、司马耕这11人,都是孔子游说中原诸国时收下的弟子。

孔子的教学内容

在私学兴起的春秋战国之前,西周王室的教学内容为“礼、乐、射、御、书(书写)、数(数学)”六艺,汉武帝“独尊儒术”后,孔子推崇的“诗、书、礼、乐”的“德教”,被列为“国教”,为提升儒经地位,借庄子之言,尊为“六经”。

然而,汉代的“六经”与西周时期的官学“六艺”已经不是一回事了。

汉代“五经”删掉了“射、御、书、数”四科,只保留原有的“礼、乐”,因为“乐经”失传,实际上只保留了六艺中的“礼”,又新添《诗经》《尚书》《春秋》《周易》四科,故称“五经”。

汉武帝设置五经博士以教授学生,教授们各有说法,即“家法”。同样一部经书,甚至同样一句话,比如“学而时习之”,张三李四王五各家传承因人而异,虽然师传天差地别,但也不能违背师传,否则是为欺师。这就意味着,越往下传,分歧越大。

于是繁文缛节的“考据”,越来越重要,哪怕一句很普通的话,因为“家法”不同的缘故,也要引经据典的解读,这就是为什么东汉末年儒生们为何厌倦经学,转而倾向《老子》《庄子》和《周易》的重要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党锢之祸”)。

孔子传授过《周易》吗?

孔子与《易》的关系,堪称千年来的学术公案,正如司马迁评价孔子的弟子那样:誉者或过其实,毁者或损其真。

1973年,湖南长沙马王堆帛《易》出土,经文、经传、六十四卦完整无缺,为解决悬而未决的公案提供了可能。

下面是孔子与子贡的一段对话:

夫子老而好《易》。

子赣曰:“夫子它日教此弟子曰:‘德行亡者,神灵之趋;知谋远者,卜筮之繁。’赐以此为然矣。以此言取之,赐缗行之为也。夫子何以老而好之乎?”……子赣曰:“夫子亦信其筮乎?”

子贡曰:“夫子何以老而好之乎?”

夫子曰:“予非安其用也,予乐其辞也。”……

子曰:“《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观其德义耳也。……

从对话中得知,孔子在“老而好易”之前没有关注《周易》,他对周易的态度很明确:丧失德行的人才去求神问鬼,没有智谋的人才去打卦问卜。因此,子贡认为老师说的对。但却质疑孔子的晚年好易。

孔子对此解释说:《易》有古人的“遗言”,堪补《尚书》之不足。他读易并非为占筮之用,而是喜欢卦辞、爻辞背后的“德义”。

子贡认为老师的话很矛盾,因为《易》是占卜书,喜欢卦爻之辞,与他一贯坚持的谦逊正直、德行仁义是矛盾的。

孔子回答说:我所关注的是它的德义,他与巫、史们读易的目的是“同途而殊归”,他们才是求神问鬼,自己求德不求卦。

孔子自己也预料到了:后人若怀疑我孔丘,大概就因为《易》!他重申自己读易,只是追求《易》的德义!

这说明:孔子办学并没传授《周易》,不然不会被学生质疑;孔子读易重其德义,也为后人写作读易心得《易传》找到了“道”的依据。

孔子有三千弟子吗?

对于孔子的学生情况,古籍多是概说,《论语》和《春秋左氏传》也只偶有提及,司马迁是最早记载的,司马迁之后的记载多为附会之说。

但即便是《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也是一笔带过,而《仲尼弟子列传》也只列其大概。

司马迁对孔子的学生数量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史记·孔子世家》),还有一说是“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

作为大儒董仲舒的学生,司马迁不可能不受其师谶纬思想和“造圣”思潮的影响,3000与72这些数字,都是附会五行时令的吉祥数。

司马迁坦承:“学者多称七十子之徒,誉者或过其实,毁者或损其真,钧之未睹厥容貌,则论言弟子籍,出孔氏古文近是。余以弟子名姓文字悉取论语弟子问并次为篇,疑者阙焉。”

对于这些弟子,有的言过其实,有的真假难辨,我只是摘抄别人的说法而已。

颜回真穷到什么地步?

西周时期的官学,通常是卿大夫兼职任教,学生全是天子贵族子弟,入学门槛是极高的。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导致西周灭亡,王室衰微,“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庞大的官僚团队四下分散,谋取官职或开班授徒,孔子生活在春秋末期,此时正是私学大兴时期。

孔子的“七十子”中,有富可敌国、与国君分庭抗礼的卫国富商子贡,有宋国贵族子弟司马耕,有鲁国权臣“三桓”之一的孟僖子的儿子南宫敬叔兄弟,还有箪食瓢饮、在于陋巷的最穷的学生颜回。

颜回与父亲颜路都是孔子的弟子,能上起学,并且能跟着孔子周游14年,说明颜回不至于沦落到贫民阶层。那么这对最穷的父子是靠孔子的资助上学的吗?

其实,颜回的先祖是邾国(邹国)开国君主,据孔子研究院孔丽研究员考证,到了颜路这一代,邾国已下降为鲁国的卿士,但依然保有祖传的贵族身份及卿大夫头衔,即便家道衰落,没了权势,但至少俸禄还是有的。

因颜回生而明睿潜纯,有圣人之资。十三岁从学于孔子,是不到“束脩(15岁)”而破格收录的孔门弟子,所以到了颜回,家庭生活应不至于那么不堪。

正因为此,孔子才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是对颜回安贫乐道的称赞,并非对颜回多么贫穷的描述。

一个落魄的前朝贵族,相对于子贡、司马牛、南宫敬叔等贵族富商,颜回当然算是贫穷的。正像司马迁所说:对于这些弟子的描述,因为需要,“或誉或毁”,真假已是次要,“弘道”才是目的。

成为孔子弟子需要交多少学费?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论语·述而篇》)。”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脩,脯也。十脡为束。古者相见,必执贽以为礼,束修其至薄者”。

按照朱熹的解释,凡求学者,只要送十条以上肉脯即可面授之。朱熹的《四书集注》是元代以来科举考试的唯一标准答案,谁也没法改变。那么“自行”二字是何意思?

原来,孔子收徒并不在于送不送腊肉,而是强调无条件授徒:只要是15岁以上来求学的,我孔丘没有不给于教诲的。

东汉郑玄为“束脩”作注:“谓年十五已上”,意即古代男子15岁以上就要“结发束修”,学习礼仪了。

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跟“有教无类”相对应。而孔子自己也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的,因而会推己及人。

同时他要求弟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怎么可能大声宣称自己要收费教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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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翁

隅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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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5 22:50

怎么没注意到史记将传易的弟子记的极为详细,这是其它任何典籍所没有的。而整个战国时期却并没有人提及周易。孔子的晚而喜易韦编三绝,晚当然是六十岁之后的晚年。孔子不是史巫,易传周易只掌握在史巫,也就是老子传易予孔子的。这显然是孔子最后一次问礼于老子时的事。故有老子对孔子说:子之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言即言者所作的易传系辞等。之后老子作道德经出走,史巫也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战国时期已经不见任何史巫活动的记载。综合看来,易经是最高等级的知识,只有史巫阶层的的领袖人物知道,极为隐秘,孔子受易于老子,为了继续传下去,也是继续用极为隐秘的方式传递,事实上也躲过了秦皇焚书。否则下场也必然如论语尚书。事实上易传是类似史书,记载了上古结绳而治的事。从结绳记事去看才能走出疑惑。

问道化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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