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春秋战国历史大幕的为何是小小的郑国

鸿鹄之志从国始 2024-04-29 05:31:44

西周王朝覆灭后华夏大地进入了一段血气方刚的岁月:长达五百余年的春秋战国历史为后世留下了太多英雄与谋士的传奇故事,与此同时频繁的战乱却使得人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大一统的中华民族并不是凭空建立起来的。无数华夏先民为了大一统帝国的诞生流下了自己的鲜血。正是在这段残酷的岁月中华夏先民不断探索,最终雄才大略的秦始皇在春秋战国先民们五百余年的探索基础上构建了他的大秦帝国。

回顾这段往事会发现开启这段纵横争霸大戏的居然是西周末年才刚建国的小小郑国。当年西周立国时分封的数百个诸侯国中鲁、齐、晋、卫、燕五个最大的诸侯国称为方伯,然而到了春秋时代率先站在历史舞台上的主角却不是这五大方伯。小小的郑国为何能抢在这些大国之前率先成就自己的一番霸业呢?郑国的立国之君郑桓公是周厉王的庶子、周宣王的弟弟。周宣王二十二年(公元前806年)郑桓公受封于郑邑(今陕西华县)。

此时距离老资格的五大方伯受封已过去了二百多年。周宣王主政时期搞大规模的分封把过去稀有珍贵的诸侯硬生生玩成了白菜价。国土不大、地狭民贫的郑国在当时普天之下所有诸侯国中压根就不值一提。不过郑国也有自己独特的优势:首先郑桓公作为周宣王的弟弟、周幽王的叔叔在诸侯中与当时的天子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郑桓公除了是受封于郑邑的一方诸侯之外还在朝中担任司徒要职。郑桓公担任司徒期间“和集周民,周民皆悦”。

这段履历可以说为郑桓公在政治上加分不少。郑桓公很早就看出周幽王和诸侯之间的矛盾已发展到了临界点。话说身为司徒的郑桓公有一天向掌管王室典籍的太史伯提了这样一个问题:“王室有这么多变故,我到哪里去逃命呢?”当时周幽王和诸侯贵族之间的斗争处于一种暗流涌动的状态,但表面上天下看起来仍维持着风平浪静。郑桓公能比其他人提前意识到一场大变故即将到来充分证明了他的前瞻性眼光和居安思危的意识。

同样也是聪明人的太史伯一听郑桓公这么说就为他分析道:郑国东、南、北几个方向已被大大小小的诸侯所占据。这些诸侯国或是王室宗亲(鲁、晋、卫、齐等)、或是蛮夷戎狄(楚)。总之非亲则顽,所以不可入也。西面倒是没诸侯坐大,但这里土地贫瘠、民风彪悍。如果要在此地发展既没多少油水,而且还会时常受到西戎的骚扰。如今普天之下诸侯遍布,哪儿还能轮到郑国这个后起之秀分一杯羹。

郑桓公听太史伯这么一分析就急眼了。合着东、西、南、北都不行,那么岂不是只剩等死这一条路?太史伯见郑桓公着急了就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安身立命之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东都洛邑附近的黄河、洛水一带可以安居。那地方邻近东虢国和郐国 。虢、郐二国的国君贪婪好利。现在您身为司徒,百姓都爱戴您。您若请求住在那里,虢、郐的国君看到您正在掌权就会轻易分给您土地。如果您真居住在那里,那么虢、郐的百姓将都是您的子民”。

太史伯这番分析的确符合当时的客观现实环境。当初西周立国时分封天下诸侯:实力雄厚的诸侯都被充作“守门员”镇守一方去了。都城镐京和东都洛邑则由宗周六师、成周八师护卫。宗周六师、成周八师在后来不断的征伐中基本被搞残了。这样一来就戏剧性地出现了灯下黑的势力真空。洛邑附近同鲁、晋、卫、齐、楚等大国均有相当的距离,周边数得上号的只有东虢、郐这类不入流的小诸侯。

东虢和郐的国君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贪财好利。郑国正好可以利用这两位国君贪而好利的特点实现金蝉脱壳绝境逢生。周幽王九年(公元前773年)郑桓公向周幽王提出请求:向东迁移他的百姓到雒邑(今河南洛阳)以东。在得到周幽王同意后郑桓公便派长子掘突带上丰厚的礼物去拜访虢、郐二君。郑桓公利用职务和声望顺利将家眷、财货送往虢、郐两国寄存。据《史记·郑世家》记载:虢、郐两国为此献地十邑。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确切,因为东虢、郐两国的土地加起来也只有十座城邑。如果两国把自己的城邑都送给了郑桓公,那么这两国自己的人住哪儿去?事实上《国语·郑语》对此事有更确切的记载:“十邑皆有寄地”。虢、郐两国只是让郑国在自己的地盘上安置人口和货物,而不是把自己的全部国土都送给郑国。正是郑桓公在历史转折关头的敏锐目光奠定了日后郑国崛起的基础。高瞻远瞩的郑桓公为自己的后代和郑国百姓谋划好了退路。

公元前771年申侯联合犬戎攻杀周幽王于骊山。这时的郑桓公作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去和犬戎异族战斗,最终为守护家园和亲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当犬戎攻破周朝都城镐京时郑桓公在与敌人的战斗中以身殉国,但由于他的提前布局使郑国的宗室、财产得以几乎原封不动保全下来。郑桓公死后他的长子掘突为了报仇曾率领父亲留下的旧部同犬戎交战,然而年轻气盛的掘突却被犬戎人打败了。

此时犬戎打算赖在西周都城镐京不走了。这就同原本满心希望趁周王室衰微之机攫取权力的各路诸侯产生了矛盾。战败的掘突同各路诸侯会合后打算共同打击犬戎。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诸侯贵族是掘突间接意义上的杀父仇人,因为正是他们的见死不救甚至暗中勾结犬戎才导致京城沦陷。犬戎本来就是以申侯为首的一帮诸侯招来的,而其他诸侯在犬戎攻打镐京时也基本选择作壁上观。

正是他们这种行为间接导致周幽王和郑桓公命丧异族之手,但在此刻掘突为了郑国的生存、为了驱逐侵占国土的异族是需要这些人帮助的。掘突不得不放下身段去逢迎这些人。最终犬戎在诸侯联军的打击下撤出镐京城。掘突的杀父之仇报了,郑国也安全了。申侯为了巴结掘突还把女儿嫁给了他。掘突在国人的拥戴下继位是为郑武公。公元前770年郑武公护送周幽王之子周平王东迁洛邑(今河南洛阳)。

周平王因为郑武公护送东迁有功就任命郑武公继承其父郑桓公的职务——担任周王室的卿士。郑桓公当年通过贿赂东虢、郐两国的君主得以把自己的家眷、财产安置在两国境内。当时东虢、郐两国只是借地给郑桓公安置人口、财物,但并没把自己任何一寸国土割让给郑国。郑桓公死后郑国的宗室、财产几乎原封不动保全下来了。郑武公从父亲那儿继承了军队和财富,不过在理论上郑武公连一寸领地都没有。

郑国原来的领地已被犬戎占领。郑武公是靠安置在虢、郐两国的郑国军民支持才得以复国的。这时郑国的军民百姓全都生活在虢、郐两国借给他们的地盘上。理论上这地盘还是人家虢、郐两国的。郑国不仅需要为租借地盘向虢、郐两国付钱,而且还时刻担心身为地主的虢、郐两国会翻脸不再续约。郑武公继位后坚持父亲制定的东扩战略计划:一方面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一方面进一步实施攻灭东虢国和郐国的具体行动。

东虢国和郐国尽管是原来的地主,可这会儿你打不过人家郑国就啥都不是。公元前769年郑武公占领郐国都城制邑(今河南新密曲梁乡大樊庄)。公元前767年郑武公占领东虢国都城(今河南荥阳广武平城)。随后郑武公横扫周边鄢、蔽、补、丹、依、弢、历、莘八邑。至此郑国鸠占鹊巢把当年借来的寄居之地变成了自家地盘。郑武公把国都迁到郐国故都、把旧部从陕西迁到河南。这时郑国的地盘一共只有十座城邑。

郑武公就是靠手中仅有的这十座城邑开启了他的枭雄之路。周平王东迁后本来只是出于避难考虑的郑国反倒因祸得福:阴差阳错之间占得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地利优势。周平王东迁时郑国是贴身保护的“护法”之一。这为郑国在政治上加分不少。平王东迁后郑武公继承其父出任司徒要职。郑国表面上以辅佐周王室为己任,实际上则利用王室这面大旗为自己争取利益。与王室的关系密切是郑国得以率先在一众诸侯国中脱颖而出的先决条件。

这个条件必要而不充分:姬姓诸侯一抓一大把。比郑国底子厚、实力强的其实大有人在。鲁、晋、卫这些老资格的方伯都不是吃素的。其实郑国的成功经验撇开出身背景不谈就是:搞阴谋、抓机会,抢到风口等风吹。正所谓“站在风口上连猪都能飞起来”,更何况是郑桓公、郑武公父子这样的枭雄呢?郑国就是在春秋时代开幕这样的历史转折关头先于其他诸侯国抢占了风口。

当其他人都还被眼前虚幻的太平盛世所迷惑时郑桓公却率先意识到了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的暗流汹涌。当其他人还没意识到时代已发生变化时郑桓公已提前开始为将来布局了。以寄存财货为诱饵放长线钓大鱼算是郑国初闯江湖的牛刀小试。这一试就让郑国在时代转折的关头抢占了先机、抢占了风口。郑国抢占的这个时代风口是可遇不可求的:秦、楚、齐等大国在当时还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晋国则因为内乱而错失了率先称霸的良机。

郑国当时所面临的环境是:鲁、卫、宋等老牌大国普遍衰落,秦、楚、齐、晋等新兴大国尚未崛起。当时所有诸侯国对大争之世的到来是有一个认知过程的。当其他诸侯国还没适应时代的变化时郑国已率先展开行动。放眼天下并没其他任何一个诸侯国曾与郑国展开过竞争。郑国抓住了这一可遇不可求的天赐良机从一个实力羸弱的外围诸侯一跃发展成为春秋时代初期的“准霸主”。

随着郑国疆域的扩张使郑武公迫切需要大量人力去新扩张的领土上开垦荒地、建设工程。这时有一类人进入了郑武公的视线——商奴。这些人是殷商王朝的后代。他们多是有技术、会经商的能人。周灭商以后将这些人定为世袭奴隶。郑武公在天下诸侯中率先与商人订立契约。郑国是所有诸侯国中最先把作为世袭奴隶的殷商后裔释放为民的。由于这些殷商后裔大多以从事贸易为生,所以后世就把做买卖的人称为商人。

殷商后裔以从事商业贸易为主,不过这并不等于所有殷商后裔都经商。事实上殷商后裔多是有一些技术手艺的人。郑武公就依靠这些被释放的商奴开发滩涂荒地、发展农桑、兴建乡校、教化民众、广集民意、富民强兵。这些专业技术人才使郑国的农业、商业、教育、军事等各项事业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郑武公扩建了包括虎牢城在内的城池,还把桓公寄孥的京城建成宏伟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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