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考叔借鸮献计,郑庄公黄泉认母
太叔姬段战败,自刎而亡。庄公抚兄弟之尸,大哭一场:“傻兄弟,何至如此!”
庄公命人检查太叔的行装,姜氏所寄给太叔之书信尚在。庄公将太叔回书,总作一起,派人驰至郑国,让祭足呈与姜氏观看。即命将姜氏送去颍地安置,留下誓言:“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姜氏见了书信,羞惭无比,自已也觉得无颜与庄公相见,即时离了宫门,出居颍地。
庄公回到国都后,己见不到姜氏了。不觉良心发现,一直闷闷不乐,感叹道:“我不得已而杀弟,怎么还忍心让母亲离去呢?我是不尊天伦的罪人。”
有个叫颍考叔的颍谷封人,为人正直无私,素有孝友之名。见郑庄公将母亲姜氏安置于颍地,便对人说:“母亲虽没有做好母亲,但儿子不可以不做好儿子,主公此举,有伤风化极了!”
于是寻到鸮鸟数只,借献野味为名,来见郑庄公。庄公问:“此何鸟也?”
颍考叔答道:“此鸟名鸮,白天什么也看不见,可夜里却能明察秋毫,明亮时眼睛很小,而黑暗时眼睛很大。小时候由母鸟哺养,长大了,便啄食其母,此为不孝之鸟,所以捕而食之。”
郑庄公默然。恰巧宰夫进献蒸羊,郑庄公命割下一只腿,赐给颍考叔吃。颍考叔只拣好肉包起来,藏于袖内。庄公奇怪,问考叔,这是为何?考叔回答:“小臣家贫,且有老母,每日猎些野味,让她吃得高兴一点,但从未尝过这样的美味。如今君王赐给小臣,而老母亲却不沾一点肉味,小臣想到母亲,如何能咽得下去?因此,想带些回去,做成肉羹给母亲尝。”
郑庄公说:“爱卿可以称为孝子!”言罢,不觉凄然长叹。颍考叔问:“主公何为长叹?”
庄公说:“你有母奉养,得尽人子之心。寡人贵为诸侯,反不如你!” 颍考叔佯为不知,又问:“姜夫人在堂无恙,何为无母?”
郑庄公将姜氏与太叔如何共谋袭郑,事败后,姜氏被安置颍邑之事,细述一遍,并说:“已设下黄泉之誓,悔之无及!”
颍考叔说:“太叔已亡,姜夫人止存主公一子,又不奉养,与鸮鸟何异?倘以黄泉相见之誓为难,臣有一计,可以解之。”
郑庄公问:“何计可解?” 考叔答:“先掘地,直至见泉,再建一地室,先迎姜夫人在内居住。告以主公想念之情,料夫人念子,不减主公之念母。主公在地室中相见,于及黄泉之誓,也未尝违也。”
郑庄公大喜,于是,命令颍考叔带领壮士五百人,在曲洧的牛脾山下,掘地深十余丈,泉水涌出,便在黄泉侧,架木为室。地下室建成后,设下长梯一座,颍考叔去见武姜夫人,委婉说了郑庄公悔恨之意,如今想迎夫人回去孝养,武姜夫人且悲且喜。
颍考叔先侍奉武姜夫人到牛脾山地室中,郑庄公乘舆亦至,从梯而下,拜倒在地,口称:“寤生不孝,久缺定省,求国母恕罪!”
武姜夫人说:“此乃老身之罪,与你无关。”并用手扶起庄公,母子抱头痛哭。遂升梯出地穴,郑庄公亲扶武姜夫人登辇,自己执辔随侍。国人见庄公母子同归,无不以手加额,称庄公之孝。其实,这都是颍考叔调停之力。
郑庄公感谢颍考叔,成全了他们母子之爱,于是,赐爵颍考叔为大夫,与公孙阏同掌兵权。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