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5月4日至26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在此次会议上,中央决定调中南局第一书记陶铸进京,出任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兼任中宣部部长。陶铸进北京后,又在同年8月的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文革小组顾问,成为了中共中央的第四号人物。
陶铸
陶铸之所以能一跃登上如此高位,离不开毛泽东的青睐。毛泽东重用陶铸,一方面因为他确实很有才干,另一方面是因为毛泽东已对刘少奇和邓小平不满,而陶铸和刘少奇、邓小平没有什么历史渊源,历史比较“清白”。
陶铸和刘少奇在1942年才认识,他还曾3次向刘少奇“开过炮”,其中比较著名的一次是在延安整风时,柯庆施因有特务嫌疑而被隔离审查,陶铸公开拍桌子说:“柯庆施,我了解,他是什么特务?冤案!”
后来陶铸不仅去看了正在被监禁的柯庆施,还认为这是刘少奇对柯庆施有偏见,他当众向刘少奇开了一炮:“我觉得刘少奇不如毛主席有本事!”从此以后,陶铸对刘少奇敬而远之。
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江青突然来拜访陶铸,她开门见山地说:“主席很器重你、信任你,林彪同志也很看重你,他说过,你是独当一面的人,在东北他就很看重你。好了,说正经事吧!政治局生活会上的发言,你准备好了吗?”
江青
原来毛泽东准备在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召开政治局生活会议,批评刘少奇、邓小平犯了方向路线错误。陶铸想了想,对江青说:“‘运动’来得突然,我思想没跟上,在工作组问题上,我有错误。”
江青却说:“过去没有跟上,现在跟上就是了。你是左派,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早就对刘少奇有斗争么!这次生活会,就是要批判刘少奇、邓小平。我来就是向你作路线交底的,是向左派交底,这是一次考验,左派也要不断立新功!”
陶铸说:“江青同志,我刚来中央,对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江青又低声说:“是啊,所以我来向你交底,多少人想摸底,我们不说,不能随便告诉。可我们先来找你了,你是左派。”
陶铸回到家后,对妻子曾志说:“我曾3次向少奇同志开过炮。那是因为工作中有意见,谈不上有渊源。后来少奇主动找我谈心,互相批评与自我批评,增进了解也增进了团结,谈话后,我是表了态的,疙瘩解开了,没意见了。我对少奇的好感是在实际接触中渐渐增加的。现在他落了难,我又反过来骂他,那我还算人么?我陶铸做人可是有一条原则:不搞落井下石的事。过去没搞过,现在不能搞,将来也不会搞……”
陶铸和曾志
陶铸又接着说:“我跟邓小平也谈不上渊源,1949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八大’过后,他担任总书记,我们接触才多起来。我佩服他也是真的,那是工作上产生的观感。1954年,我在党代会上讲过,如果党内允许拜师,当主席的学生,我不够格,但我愿拜邓小平为师。我讲这话,代表们都是听到的,现在他落了难,我就翻脸朝他开炮?我做不出来啊!”
最终在那次政治局生活会上,陶铸和周恩来一起,没有按照“路线交底”,他从始至终,没有向刘少奇、邓小平“开炮”。
尽管刘少奇、邓小平在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受到批判,但他们依然在会上当选为政治局常委。这年的国庆节,刘少奇和邓小平仍然作为中央领导人,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参加观礼,宣传部门的一些领导却故意调整角度,不把毛泽东和刘少奇的照片拍在一起,不拍邓小平的照片。
这天陶铸在审查国庆观礼的新闻照片时,发现没有邓小平的照片,他很不高兴地说:“小平同志现在还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总书记,怎么可以没有他的照片呢?”
陶铸
最后在陶铸的指示下,新华社进行了“技术处理”,在天安门城楼上的领导人照片之中,隐去了一位领导人的头像,换上了邓小平的头像。这就是著名的“换头术”事件,后来也成为了江青攻击陶铸的一大“罪状”。
不久以后,毛泽东主持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林彪和陈伯达在会上要求“打倒”刘少奇和邓小平,陶铸却坚持认为刘少奇、邓小平尽管犯了错误,但他们不是敌人,不能喊“打倒”,也不能让学生贴“打倒刘少奇”的大字报。
最后毛泽东在会上说:“把刘、邓的大字报贴到大街上去不好,要允许人家犯错误,要允许人家革命,允许改嘛!让红卫兵看看《阿Q正传》。”毛泽东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对刘少奇、邓小平表现出了谅解的态度。
毛泽东和陶铸握手
陶铸回到家后,高兴地对曾志说:“毛主席讲话了,对少奇和小平同志还是保护的。保刘邓,我是对的。”
不过后面形势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陶铸的预期,最后“刘、邓”也变成了“刘、邓、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