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来,替袁世凯翻案的文章就如潮般的汹涌了起来,这个名声一直很臭的民国枭雄,突然间便成咸鱼翻身,除了那当皇帝一事,实在有逆天而动之嫌外,其他皆有反转之征兆,而且口径亦颇为统一,也就是说,没有口水对阵之战。
由此来看,袁大总统以前实在是有些低估了,他有很多的不是,却也有很多的功绩,只是后人有选择性地将他的功绩遗忘了,从哪个角度看,身上的标签就两个字,“坏人”。
在我们那个时代所接受的教育中,袁世凯是妥妥的坏人一枚,最响亮的名头是“窃国大盗”,我记得的大概有三桩大罪,一是投靠慈禧,卖友求荣,使得光绪被囚,六君子被杀,维新失败,实乃十恶不赦的奸贼小人。
二是窃取辛亥革命胜利果实,借革命党人之手,登上总统宝座,继而屠杀革命志士,大肆进行独霸统治;并勾结日本,签订21条,是天下皆曰可杀的卖国贼。
三是逆潮流而动,复辟帝制,开历史倒车,最终上演了一出“洪宪”闹剧,天人共愤,83天后一命呜呼。
这就是长期存贮于我脑海中的袁世凯,一个完全没有优点的民国第一任总统,一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投机分子,一个螳臂挡车的跳梁小丑。
其实,有些事情是很诡异的,在文革中,多少历史名人的墓被毁,中山陵是不敢动的,但黎元洪的陵寝是被彻底摧毁,尸骨无存,1981年重修时,只是象征性的一个空墓而已。
安阳袁陵
但是,遵照袁世凯“葬吾洹上”遗愿而建的袁陵,却是被完整保护了下来,没有一点破坏的痕迹,这在那个人妖颠倒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是有最高层领导下发的护身符使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反正至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袁世凯是个治世能臣,如果他在1916年前死了,或者他没有走最后登基的“臭棋”,不管是哪个派别,这此应该是没什么异议的,他留给那个时代的背影,应该是很光辉的。
我们从他处理朝鲜事务,或者是处理义和团危机,亦或是当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时,处理与各国的外交事务,推进天津现代化进程时,成效卓越,且官声极好。
但是,如王莽一样去过了把皇帝瘾,之前所有的贡献、能力、成效都付之东流,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后来要实现野心所做的掩饰,都是虚伪的表现,可以说,袁世凯是重蹈了王莽的覆辙。
袁世凯是河南项城人,所以时人也尊称为“袁项城”,字慰亭,号容庵,出生于一个世代官宦之家,先祖在清朝做之人多多,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叔祖袁甲三,累官至漕运总督,乃封疆大吏。
叔父袁保庆官至江南盐巡道,属大清部级官员,所以,袁氏也算是名门望族,而袁世凯自幼是过继给袁保庆为嗣子,并随衙在任所读书。
他一开始走的也是科举道路,但在考取秀才后,连考两次都铩羽而归,止步于乡试,所以,他是个落第秀才,遂怒焚历年所作诗文,“忿然说道:“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乌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大有当年班超投笔从戎之气概。
袁世凯是投奔了袁保庆结拜兄弟吴长庆帐下,吴大帅是淮军名将,手握六营重兵,地位虽不及封疆大吏,但他的儿子吴保初,却是“清末四公子之一”,所以,时人是将这位“庆”字营统帅,当作督府级人物来看待的。
朝鲜内乱,袁世凯随军入朝平叛并建立功勋,在协镇朝鲜期间,“明达夙成,留京师期年,大得都民之心。”继而又粉碎日本挟持王室,平定甲申政变,受到李鸿章的赏识,被授“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成为清王朝处理朝鲜事务的最高领导,位同三品,时年仅26岁。
袁世凯对日本一直是有着高度之戒心,他在朝期间,竭力扩大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在掌控朝鲜最高权力之后,他建议废藩建省,将朝鲜变为中国的一个行省。
可惜的是,当时的清政府内外交困,对于他的建议搁置不问,以至于错失良机,当然,此事关系重大,利弊很难权衡,甚至提前引发甲午之战也是有可能的,只能说明袁世凯是想在朝鲜有所作为的,仅此而已。
不爱金钱不爱名,大权在手世人钦;
千古英雄曹孟德,百年毁誉太史公;
风云际会终有日,是非黑白不能明;
长歌咏志登高阁,万里江山眼底横。
袁世凯是有抱负的,这首《咏怀诗》也是他雄心的表露,他决心在当今外寇横行,内乱频仍的乱世中,做一个如曹操那样的英雄,而不是目光短浅的平庸官僚。
甲午战后,由于他曾在朝鲜的突出贡献,深得朝廷信任,兼有“知兵”盛名,遂被委以天津小站训练新军,后发展为北洋六镇,成为清末陆军主力,也是袁世凯发家的根本。
小站练兵是袁世凯人生最重要的一步,他不仅有了一支供他驱使的私家军队,还聚集起一大批人才,如冯国璋、段祺瑞、徐世昌、曹锟等,这批人助袁世凯走向了辉煌,也成为北洋时代的风云人物。
指责袁世凯告密便是发生在这一段时间中,此事说来太复杂,大致是说慈禧不满光绪帝变法,欲废帝另立,康有为等人遂让谭嗣同找袁世凯,欲起兵包围颐和园,结果袁告密,慈禧发动戊戌政变,囚光绪,捕康梁,“六君子”血洒菜市口,“百日维新”宣告失败。
此事不仅疑窦重重,是非难辩,但可以肯定的是,尽管袁世凯滑头,两面逢迎,他不会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中,告密之事有之,不过只能说是透了个风给荣禄,这是他的自保之举,无可厚非。
有很多资料表明,这是一个乌龙,袁世凯的“告密”与老佛爷发动政变,是没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因为,即使袁世凯按照传说中谭嗣同的计划执行,也是根本不可能达到“包围颐和园,解救光绪帝”之目标,在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
更何况,铁路运兵权不在清庭手中,更不是袁世凯和保皇党能随意使用的,权力是掌握在外国人手中,所以,这是一个只有妄人才能想出来的计划,完全没有可操作性,如此,也就不存在袁世凯卖友一说。
以前的影视作品或事件中,袁世凯就如同抗战神剧中的小鬼子一般,被土八路和广大人民群众戏耍,如被小凤仙的假老公蔡锷玩弄,被“民国第一疯子”章太炎狂骂,被那些国会议员们嘲讽,口水喷了一脸,甚至王闿运派去逼债的周妈,也可在袁公馆撒泼打滚,将银子要了回去。
这些其实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袁世凯是一位很厚道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蛮横的手段来解决问题,要是他象张宗昌,甚至张作霖一样,谁敢同他叫板,孙中山手下有陈其美,蒋介石手下有戴笠,一个眼神便解决问题。
但他是袁世凯,讲究圆滑的,试图兵不刃血来解决问题的人,而后世指责他暗杀黄远生,刺杀宋教仁等等,后来都证明是冤枉之事,前者指向了林森,后者指向了陈其美,至于最大的指使者为谁,你懂的。
袁世凯的这种性格,也使得民国初期的学术风气焕然一新,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宽松的环境,使得各种思想百花齐放,特别是结社自由,使得共产党等社会团体的建立,这与当时的宽松政策是密不可分的。
陈独秀、李大钊、胡适、鲁迅等一代新文化大师脱颖而出,蔡元培成功地改造了北京大学;邵飘萍、黄远庸两大新闻巨擘,笔下一则则“独家新闻”、一篇篇时论文章众口交传;革命的报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他后来的继任者,多少也继承了一些,他们对文人还是很尊重的,当然,除了张作霖那样的土匪之外。
所以,民国时期才被后世认为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当然,前者指学术,后者指民生。
袁世凯是近代少有的开眼看世界之人,也是第一个在中国建立新式军队之人,他的治军之才,在当时是无人能比拟的,所以,才能够以他为核心,形成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操控了当时的军力的制衡。
他重视教育,继承了自李鸿章以来的洋务教育理念,在推动清政府废除科举后,将实用主义放在首位,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全面推行新式教育,大办学堂;这些都对时代有着进步的意义,当然,后来的他要求尊孔诗经,自是有着另一番含义了。
袁世凯除了行帝制以外,就还有卖国之罪名,重点就是所谓同日本签订21条,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但可以肯定,袁世凯一直都不是亲日派。
他为维护国家利益,是作了最大之努力,并争回了其中最重要的条款,所签订的《中日民四条约》,与《二十一条》原案比较,中国损失相较于原案已尽可能减小到最低程度;没有让中国成为第二个印度,所以绝不能对其冠之以卖国贼之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日本以《二十一条》逼迫袁世凯,袁世凯政府与日本周旋,拼命外交之时,流亡海外的黄兴等人都顾全大局,力主暂停反袁活动,一致对外。
袁世凯死前曾感叹道,“为日本去一大敌,看中国再造共和”,抗日爱国却终误落卖国骂名,不仅袁世凯不服,北洋历代之枭雄,没有一个卖国的,混蛋如张宗昌,狡猾如张作霖,可曾有出卖过一寸国土之人。
而北洋大佬段褀瑞手下的徐世昌,收复外蒙古180万国土,其功绩几近被人遗忘,留下的,只有“海棠血泪”在寂静的天空中,如游丝般回响。
袁世凯此生最大的失误就是称帝,“美国的华盛顿解甲归田,中国的华盛顿称帝”,这无论如何解释也是倒退,却也是一桩很奇怪之事,难道天纵奇才的袁世凯不懂这个道理吗?
他是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是民国大总统,按权力来说,与皇帝无异,而由帝制进入共和,已成全国人民之共识,他为何偏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呐。
此路不通,这其实是明眼人用脚跟都能想明白之事,为何袁世凯会到想去当皇帝呐,这违背历史潮流的想法又是如何形成的,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很多人认为,他是个人野心膨胀,就如同三国之曹操,在达到权力最高峰后,即使能呼风唤雨尚不满足,他还要以自己一己之私来过过皇帝瘾,可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他这个大总统当得着实可怜。
要知道,作为封疆大吏出身的袁世凯,以前历发号施令谁敢不听,而现在,共和了,民国了,人人平等,谁听谁的,各地占山为王的枭雄们不仅不听中央的号令,还截留赋税,为非作歹,与以前的藩镇割据何异?
而袁世凯对那些飞扬跋扈的地方军阀也没办法,如蔡锷这样的都督,他也是惹不起的,百般巴结,笑脸相迎,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最后还不领情,第一个起兵反袁,老袁真可怜。
京城的官僚们更加地懈怠,特别是那些议员,成天不做事,以骂人为业,各级政府管理部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似乎新社会、新气象,无人敬业做事,连基本的礼数都不要了。
而包括京师在内的广大民众,受到那些没有王法的官员盘剥,水深火热,政令不出都门,胡作非为,用百姓的话来说,“王法王法,我是守法的,王都没了,还守什么法。”
“民国不如大清”,这是当时很多人的看法,对底层人民来说,这是一个没有规矩的时代,正如茶馆中的经典名句:“现在想起来,大清国不见得好,可到了民国,我挨了饿。”所以,对于新生的民国,更多的是各种乱象。
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就袁世凯来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实行帝制,我是君你是臣,不听话,办你!
我当了皇帝,看你们谁敢不听我的命令,谁见了我敢不下跪请安,谁还敢私自截留中央税款,哪个能敢消极怠工,哪个议员还敢赖在京城逛八大胡同不走……
这应该就是袁世凯想当皇帝的初衷,当然,他周围也有很多各色的人物,怀着各自的目的在一边拱火,如想当太子的袁克定、想有拥戴之功而成为开国功臣的政客,对现实不满的王公大臣,而让袁世凯最开心的是,那些想借乱割据,成为土皇帝的地方军阀,比如蔡锷。
蔡锷
蔡将军现在的形象是正气满满,他可是忽悠老袁的第一人,当年在众多人签名的那份“劝进书”上,他第一个签名,正有这些人的支持,袁世凯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逆流而上,不顾他手下众人的反对而一意孤行。
这其中跳得最欢的,当属“筹安会”的一大批帮闲,他们 是以杨度、严复及刘师培等知名人士,为袁世凯当皇帝而组成的一个政治团体,他们四方联络,八方呼吁,是袁世凯复辟当皇帝的始作俑者和积极推动者。
在竭力鼓吹帝制好处的同时,还大肆歌颂袁世凯的“丰功伟绩”,以及“应天命”的合法性,鼓噪君主立宪的合理性,一时甚嚣尘上,连袁世凯自己也被忽悠得没了方寸。
袁克定
在这群人中,给袁世凯蛊惑最大的,当属他的大儿子袁克定,他居然伪造《顺天时报》,营造日本支持袁世凯称帝的氛围,“欺父误国”,最终将袁世凯引向了一条不归路。
被后世嘲笑的,是京城的妓女也上街游行,支持袁总统称帝,规模还很是不小,后人往往将此事拿出来,将袁大人调侃一番;其实,要是细细地剖析一下,为何这些以出卖色相为生的女子也支持老袁,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在清朝时,京师各项规矩完备,京城妓馆要交的费用是一税三捐,即营业税、开门捐、迎客捐和茶点捐;而到民国,进步了,文明了,地位提高了,这税也多了起来。
除原有的捐外,还增加了卫生税、道德捐、清理捐、文明捐、女子独立捐、建国共和捐等17项,甚至连避孕也要收捐,这不是胡来吗,难怪她们要支持帝制。
袁世凯自己也想当皇帝,这是肯定的,然而,他为何这样猴急急地,连如段褀瑞、徐世昌这些股肱之臣的反对态度也忽视不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也不是袁世凯的行事风格。
这是源自于一种说法,袁世凯家有个很诡异的现象,就是他家虽然人丁还算兴旺,但寿命却不算太长,据说有算命的,言其60岁是道“坎”,袁家人的阳寿止于此,而当时袁世凯已离大限不远,于是,不得不匆匆行事,此也算是一种解释吧。
1915年,袁世凯登基,建立“中华帝国”,以1916年为洪宪元年,行君主立宪政体,把总统府改为新华宫,为此,全国一片哗然,群情激愤,反袁之声四起。
而蔡锷等人在云南起兵,史称“护国战争”,甚至引发北洋将领不满,段祺瑞致电袁世凯,要求“恢复国会,退位自全”,一时众叛亲离,天下共击之;而原本支持袁世凯称帝的外国势力,也翻脸不认人,不再支持袁世。
在内忧外患的困境中,袁世凯被迫宣布退位,恢复“中华民国”年号,而袁世凯不久便忧愤成疾,卧床不起,在“恨只恨我,痛兮愧兮”的幽怨交加中去世,时年57岁,归葬安阳,一代枭雄,就此谢幕。
乍赋归来句,林栖旧雨存。
州年醒尘梦,半亩辟荒园。
雕卷青云路,鱼浮绿水源。
漳洹犹觉浅,何处问江村。
这是袁世凯写的《和王介艇中承游园原韵》,此诗是反映袁世凯有大抱负之诗,素有雄心,13岁就写下“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这样充满杀气的诗句,乱世出英雄,他也乘势上云天,不过,最后的悲催的结局让人有些唏嘘,似乎又成了生不逢时的悲剧英雄。
这样说其实也能说得过去,毕竟,那是一个“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年代,中国积贫积弱,外寇环伺,举步维艰,即使“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 也很难在一个转型的大变革浪潮中,能力挽狂澜,实现自己定国安邦之志。
袁世凯无疑是近代历史最负争议性的人物之一,他总督朝鲜,力行改革,建立近代警察,大肆兴办学校、创立新军、发展实业、奖设工商,开通言路,行清末新政,促南北和谈,逼清帝退位,创共和伟业,这些都是那个时代中,无人能超越的成就。
他禁毒禁赌、开通商埠、整顿税收、疏通金融、开办银行、改革币制,还支助詹天佑,修筑了我国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一条铁路,即北京至张家口的京张铁路。
我作为一个收藏爱好者,还要添一句,他在位时发行“袁大头”银圆,一直是中国最稳定的“硬通货”,虽早已退出了流通,却仍占钱币收藏界的半壁江山,相比之下,那些“金圆”“国币”“关金券”抑或是而今年年贬值的货币,是无法同其相提并论的。
一直以来,袁世凯是以负面形象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是属于“国中极恶之极恶”及“东方式之怪魔的人物”,除北洋时期外,无论是国共两党,还是学界政界,他身上都是罪恶的标签,是人人皆可杀的“独夫民贼”。
新中国成立后,一本《窃国大盗袁世凯》的书,给袁世凯定了性,随之而来的,是“专制暴君”、“卖国贼”、“大地主大买办阶级代表人物”等一堆的恶名,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早已盖棺定论的“恶人”。
但是,任何一个影响重大的历史人物,在风云激荡的鼎革之时,都会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角色变换,任何全盘否定和肯定,都是不负责任的,我们既不能因为以固定的思维来衡量一个人,也不能将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的活动单元摘出来,便武断地下定论。
人,是复杂的,袁世凯最大的败笔就是称帝,除此之外,可圈可点之处多多,他是走进二十世纪时,对中华民族做出过重要贡献的历史人物,如同著名外交家顾维钧所言,“他是位实干家,卓越的行政官吏和领袖人物。”
历史有时是无情的,也是冰冷的,有的人被抬高到无以复加之地位,有的人却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名垂青史者,未必名副其实,遗臭万年者,未必真相如斯。
然而,往往很多时候,真相就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我们身边,上面盖着一层不算太厚的灰,却很少有人愿意将其拂了去;于是,我想起了中国最混账的一句话:“过去的事情,老提它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