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年六月,苻坚在诛杀苻生后登基成为前秦天王。同年八月,他任命权翼为给事黄门侍郎,薛赞为中书侍郎,并与王猛共同掌管国家机密事务。

九月,苻坚下诏追赠恢复了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王堕、尚书令梁楞、尚书左仆射梁安、尚书右仆射段纯、守尚书令辛牢等人的官职,按照礼仪重新安葬他们。对于这些人的后代,若有幸存者,根据其才能予以任用。
到了十月,也就是苻坚即位后的第三个月,突然传来消息,并州的张平派遣军队袭击前秦边境城池。苻坚闻讯后大怒。说起这位并州的张平,他最初是后赵的并州刺史,负责镇守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
追溯到351年二月,张平曾向当时的前秦归附,被天王苻健授予大将军、冀州牧之职。然而到了352年十月,张平又向前燕投降,前燕王慕容儁随即封他为并州刺史。

至357年七月,张平再次向东晋称臣,东晋朝廷也册封他为并州刺史。此时,张平在并州已经占据新兴郡(今山西省忻州市)、雁门郡(今山西省代县西南)、西河郡(今山西省吕梁市)、太原郡(今山西省太原市)、上党郡(今山西省长治市)等广阔区域,控制着三百余个坞堡营寨,统治胡汉民众十余万户。
张平不再满足于依附前秦或前燕,而是怀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因此派兵进攻前秦边境城池。
苻坚刚刚即位,尚未考虑对外用兵,面对张平的进攻,急忙派遣驻守蒲坂(今山西省永济市)的晋公苻柳出兵抵抗,并授予苻柳都督并冀诸军事的职权。
在苻坚全心投入并州战事之际,他的生母苟太后却秘密策划了一起针对苻坚庶长兄苻法的阴谋。

十一月某日,苟太后前往宣明台游赏时,发现东海公苻法府邸门前车马络绎不绝。这一景象让苟太后深感忧虑,她担心苻法权势渐盛,可能对苻坚的统治构成威胁。回宫后,这种担忧愈发强烈,于是她召见了尚书左仆射李威,商讨对策。
李威是苟太后的表弟,同时也是苻坚父亲苻雄的至交好友。他对苻坚一直关怀备至,在苻生多次欲加害苻坚之时,都是李威从中周旋化解危机。此外,李威十分器重王猛的才华,经常劝说苻坚倚重王猛处理国政。
苻坚曾对王猛说道:“李公对你赏识有加,就如同鲍叔牙对管仲一般。”因此,王猛也将李威视为兄长般敬重,而李威也深受年轻的苟太后信赖,苻坚更是将其视若父辈。

对于这位表兄,苟太后毫无保留,早已将其视为知己。
关于二人具体商议的内容,史书未作详尽记载,但据推测,苟太后或许这样对李威说道:苻法年长且屡次出征,军中拥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将领。他身为都督中外诸军事,手握重兵,时间一久,苻坚恐怕难以驾驭。从苻法府邸人流如织的情况来看,其交际广泛、权势庞大,若不及早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威对此表示认同,他认为苻法才华横溢、治军有方,当初诛杀苻生便是由苻法主导。按照常理,帝位本应归属于他,只是因自己为庶出才将皇位让予苻坚。然而,这并不能保证苻法日后不会觊觎皇位,即便他本人无意,其手下亲信也难保不会怂恿其称帝。
经过一番商议,二人决定未雨绸缪,尽早除掉苻法。

然而,苻法并无过错,反而功勋卓著,权势显赫,直接处死恐难以服众,唯有赐死一途可行。李威认为此事万不可告知天王苻坚,因为苻坚仁慈宽厚,定会顾念兄弟情谊,难以下达如此残酷的诏令。
那么,还有谁能拥有赐死臣下的权力呢?李威认为唯有苟太后亲自颁布懿旨,方能顺利实施赐死苻法的计划。
年仅二十岁的苻坚尚且年少,对朝堂纷争缺乏足够的警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已暗中向兄长苻法痛下杀手。当得知苻法在东堂被赐死的消息时,苻坚如遭雷击,立刻赶往东堂。
可怜苻法毫无反叛之心,在接到母后懿旨时,默默无言地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苻坚赶到时,苻法已气息奄奄。目睹兄长惨状,苻坚悲痛欲绝,竟至口吐鲜血。为纪念英年早逝的兄长,苻坚追封苻法长子苻阳为东海公,次子苻敷为清河公,以承袭父爵。
苻法去世后,苻坚多日茶饭不思,沉浸在失去手足的悲痛之中。
直到357年十二月,他才逐渐从哀伤中振作起来,重新将注意力转向国政。这天,苻坚来到尚书府处理政务。因尚书令苻柳正率军驻守蒲坂对抗并州张平,故仅有左仆射李威与右仆射梁平老等人随侍在侧。
然而,映入苻坚眼帘的却是一片杂乱:文牍案卷堆积如山,毫无章法。苻坚勃然大怒,当即质问责任人是谁。李威答曰系左丞程卓所管。
苻坚当机立断,下令革除程卓官职,并询问谁人可胜任此职。李威推荐中书侍郎王猛,称其办事干练、井井有条。苻坚听后,立即命王猛接管相关事务,着手整理文案。

随后,苻坚与李威、梁平老、王猛等大臣共同商讨治国方略。众臣指出,先帝苻生在位期间,朝政混乱不堪,众多贤能之士惨遭杀害,如今朝廷急需有能力的大臣辅佐。因此,当务之急是广纳贤才,尽快恢复各项政务的正常运转。
此外,众臣还提到,冬季即将过去,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春耕时节。朝廷应立即颁布诏书,鼓励农桑生产,暂停一切不必要及非紧急的工程事务,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根据众臣的建议,苻坚还下令兴办学校,尊崇神灵,并表彰那些具有节义之人。
最终,苻坚与众臣达成一致,决定关怀贫困百姓,给予他们必要的救助;同时也要关注那些无子嗣的民众,为他们寻找合适的继承人,以让他们得以享受天伦之乐。
前秦百姓听闻新君苻坚如此体恤民情,无不欢欣鼓舞,社会逐渐呈现出安居乐业的景象。

再将目光转向前燕。357年六月,慕容儁下令处死段龛,并坑杀了随其一同投降的三千余名将士。
史书并未明确记载慕容儁杀害这位亲戚的具体原因,笔者亦难以揣测其中缘由。同年七月,曾归附前燕达五年的并州刺史张平派遣使者向东晋投降,东晋朝廷随即任命他为并州刺史。
慕容儁对张平的背叛自然怒不可遏,但暂时未能派遣军队进行讨伐。
慕容儁此时或许正在思索迁都之事。为何会有这样的考量呢?可以推测,慕容儁意欲进一步向中原地区扩张,而兖州、豫州、徐州无疑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在慕容儁看来,以蓟城(今北京市)为都已经成功稳固了对幽州、冀州及青州的统治,但若要继续向南推进至兖州、豫州、徐州一带,蓟城作为都城可能就显得不够理想了。
因此,慕容儁萌生了将都城南迁的想法,而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则成为他心中理想的选址。

邺城不仅地理位置更偏南方,而且曾是后赵的旧都,昔日繁华盛极一时。经过数月的周密筹备,慕容儁最终决定正式实施迁都计划。
十一月十七日,慕容儁颁布诏书,正式宣布迁都邺城。一个月后的十二月十九日,慕容儁顺利入驻邺宫,心愿得偿,心情极为畅快,随即下诏大赦天下。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慕容儁自然是在邺城度过。他还亲自察看了著名的三台,却发现历经战火洗礼后,三台已显破败。于是,慕容儁下令修缮其中的铜雀台,以恢复其昔日辉煌。
358年正月,寒冬尚未退去,慕容儁刚刚迁都邺城仅一个月,便因冯鸯的挑衅而震怒,决定兴兵讨伐。冯鸯盘踞于并州上党郡(今山西长治),与邺城相距不过三百里。
早在355年,冯鸯曾宣称归附东晋;到了357年,他又转而投靠自立为王的张平,不久后又归顺前燕。

然而,就在慕容儁迁都邺城不久,冯鸯再次宣布脱离前燕。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让慕容儁深感羞辱——冯鸯近在咫尺,仅隔着一座太行山,他的背叛无疑是公然无视慕容儁的存在。
慕容儁怒不可遏,当即决定出兵讨伐。此次行动,他并未选择战功卓著的太原王慕容恪,而是任命了另一位关键人物:司徒、骠骑大将军、上庸王慕容评。
慕容评自攻克冉魏的邺城后,便一直未再领兵出征。慕容儁此次派遣慕容评,显然是希望他能再建奇功。
358年二月,慕容评率军穿越太行山,抵达上党。他曾攻下邺城这样的坚城,灭亡冉魏这样的强国,因此对区区上党的冯鸯并不放在眼里。
到达上党城下后,慕容评立刻下令发起猛攻,企图一举破城,擒获冯鸯,早日凯旋。然而,连续数日的强攻却未能撼动上党的防御。

见此情形,慕容评调整策略,改为长期围困,不再尝试强行攻城。
358年三月,邺城的皇帝慕容儁得知慕容评围攻上党长达一个月却毫无进展,内心十分焦急。为了打破僵局,他决定派遣领军将军慕舆根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前去支援。三月二十日,慕舆根的部队顺利抵达上党。
一到驻地,慕舆根便向慕容评提议立即发起攻城行动。然而,慕容评对此表示反对,他认为:“上党的防御工事极为坚固,我们应当采取长期围困的策略。”
但慕舆根并不认同慕容评的看法,他分析道:“事情并非如此。您来到上党已经一个多月,始终未曾与冯鸯正面交锋。这会让冯鸯误以为我燕国军队不过尔尔,从而让他的将士更加团结,企图侥幸取胜。而如今我的部队刚刚到达,士气正盛,敌军必然心生恐惧,内部矛盾也会随之加剧。此时冯鸯恐怕还没有想出有效的应对之策,如果我们趁此机会发动进攻,定能无坚不摧。”

尽管慕容评听后心中不悦,但他最终还是采纳了慕舆根的建议,下令对上党发起攻击。正如慕舆根所料,城内的冯鸯部众果然开始互相猜忌,失去了守城的决心,纷纷选择向慕容评和慕舆根投降。
冯鸯见大势已去,只好带领少数随从突围而出,一路向南逃亡,前往野王(今河南省沁阳市),投靠安国王吕护。
吕光晋阳大战张蚝,慕容评击溃张平占据并州在358年的早春二月,前秦天王苻坚正积极派遣官员到各地劝导百姓从事农桑生产,重视春耕活动。当时苻坚刚刚即位不久,他并不急于发动对外战争,而是希望给予百姓更多的安宁时光,让他们休养生息。

然而,当时的天下仍然战乱不断,周边局势也十分动荡。比如并州的张平,他的立场反复无常:最初归降前秦,后来又投降前燕,再之后竟然转而投向东晋。更甚者,在357年十月,他还派兵攻打前秦的边关城池。
尽管如此,苻坚依然不愿大动干戈,没有派遣大军讨伐张平,而是命令驻守蒲坂(今山西省永济市)的晋公苻柳率部进行防御。
苻坚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够阻挡张平,防止他突破黄河向西进犯就足够了。他此时的目标并非夺取并州,而是希望让关中的百姓有更多时间恢复和发展生产。
但当情况发生变化时,苻坚的态度也随之转变。
前燕迁都至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并且派遣军队进入并州上党(今山西省长治市)。
前燕派出的是重臣慕容评,这使得苻坚开始担忧前燕下一步可能会图谋并州的张平。

在这种情况下,苻坚决定亲自率军出征,并命尚书左仆射李威、尚书右仆射梁平老以及中书侍郎王猛等人留守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
苻坚此次出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全面占领并州,而是想对那位三心二意的张平进行惩戒,希望能够让他重新归附前秦。
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苻坚任命建节将军邓羌为前锋督护,率领五千骑兵先行出发。同时,他还命令鹰扬将军吕光随同出征。吕光,字世明,当时年仅二十二岁,是司隶校尉吕婆楼的儿子。
且说前秦前锋督护邓羌率领五千铁骑,不久便抵达并州境内,在汾水之畔安营扎寨。
晋阳城(今山西省太原市)内的张平得知前秦大军压境,急忙派遣养子张蚝领兵出城迎战。

张蚝骁勇善战,力大无穷,可轻松倒拖一头壮牛,无论多么高大的城墙,他都能一跃而过。受命之后,张蚝即刻率军赶至汾水河畔。
彼时正值初春时节,汾水两岸寒意未消,冷风刺骨。
邓羌与张蚝隔河对峙,虽有零星交锋,但双方均未能占得上风。如此僵持不下,持续了十余日。
三月,前秦天王苻坚亲率主力大军抵达铜壁(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直逼张平驻守的晋阳城。
张平见状,决意倾巢而出,与前秦军队决一死战,并召回猛将张蚝协同作战。张蚝撤回晋阳,邓羌亦率部融入苻坚的大军之中。
两军对阵,战鼓雷动,猛将齐出。张蚝早已按捺不住,策马扬枪,如离弦之箭般冲入秦军阵营。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张蚝左冲右突,势不可挡,仿佛闯入羊群的猛虎,所到之处无人能敌。他连续数次杀进杀出,来去自如,毫无惧色,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勇猛。

天王苻坚一直在前线观战,目睹张蚝的英勇表现后,非但没有忧虑,反而对其赞赏有加。
他向前锋督护邓羌询问这位敌军猛将的身份。
邓羌回答说,此人名为张蚝,本姓弓,是上党人,为张平的养子,也是张平麾下得力干将。
苻坚当即下令务必活捉张蚝,打算将其招致麾下为自己效力。然而,鉴于张蚝武艺超群,苻坚担忧无人敢与之交锋,于是悬赏重金激励将士。
此时,鼓声震天,一名年轻将领策马持枪冲入敌阵,直奔张蚝而去。
张蚝见秦军终于有人应战,心中欢喜,随即拍马舞枪迎上前去。两人激战三十余回合,难分胜负。
随后,双方战鼓齐鸣,二人绕场而战,又斗了十余回合。
突然,那名秦将掉转马头,似要撤退。
张蚝大喝一声:“休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紧追不舍。
不料,秦将猛然回头,举枪刺来,张蚝措手不及,被其刺中。

尽管秦军阵营欢声雷动,张蚝却毫不畏惧,仍欲带伤继续战斗。这时,邓羌已飞驰而至,成功将张蚝生擒于马上。
邓羌押解张蚝来到苻坚面前,苻坚十分高兴。与此同时,那位在敌阵中刺伤张蚝的年轻将领也来到苻坚面前,原来是鹰扬将军吕光。苻坚对吕光的勇猛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
在敌阵之中,身为并州刺史的张平正密切关注着战局。当他目睹自己的爱将张蚝被擒时,顿时惊愕万分。张平深知,这位养子不仅勇猛过人,堪称军中翘楚,更是自己在并州倚重的支柱。
如今张蚝落入敌手,生死未卜,张平自知已无力抵挡前秦的强大兵力,更难以在这乱世之中于前秦、前燕与东晋之间求得一席之地。权衡之下,他决定投降以保全自身。于是,张平派遣使者向苻坚表达归顺之意。苻坚接纳了张平的投降,并重新任命他为右将军,仍负责镇守并州。
然而,为了削弱张平的实力,苻坚将其部众三千余人带往长安。同时,苻坚亲自为张蚝松绑,授予其虎贲中郎将之职,将其留在身边担任卫士。三月中旬,苻坚从晋阳凯旋,返回长安。

回到长安后,苻坚并未懈怠,依旧勤于政事,关心百姓疾苦。他还通过祭祀土地神灵来安抚民心,彰显对国家安定的重视。
四月,苻坚西行至雍城(今陕西省凤翔县),主持了一场隆重的五色帝祭祀仪式。五色帝,即青帝、黄帝、白帝、赤帝与黑帝,在秦地民众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早在秦朝时期,雍城便建有东方青帝坛、中央黄帝坛、西方白帝坛和南方赤帝坛四座祭坛。到了西汉,刘邦又增设了北方黑帝坛。苻坚此举不仅寄托了他对江山稳固的期盼,也表达了希望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美好愿望。
六月,苻坚离开长安向东行至河东郡(今山西运城地区),亲自祭拜了后土神(后土圣母庙位于山西运城平陆与芮城两县交界处)。

在河东祭祀期间,苻坚来到黄河边的龙门古渡。他站在岸边,远眺黄河两岸山势巍峨、河水奔腾汹涌,不禁感慨万分,转身对随行的权翼和薛赞说道:“如此壮丽的山河,地势何其险要!汉初娄敬曾说关中四面皆为天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话虽随意,但权翼与薛赞听后却心生忧虑,担心苻坚因此骄傲自满,以为凭借关中的地利便可高枕无忧。于是二人进言道:“陛下,夏商之都并非不够险要,周秦之兵也非不足强盛,然而最终或遭犬戎屠戮,或被项羽瓜分,国破家亡。这是为何?正是因为帝王未能修明德政所致啊!吴起也曾说过:‘恃德者昌,恃险者亡。’臣等恳请陛下以尧舜为榜样,广施仁政,怀柔天下,切不可仅依赖山川之险。”
苻坚听罢,深感二人之言有理,心中甚为欢喜。
九月,苻坚返回长安后,颁布诏书,宣布对承袭父业的人赐予一级爵位;对于鳏寡孤独及年迈体弱者,则根据不同情况赐予粮食和布帛。这些赏赐总计竟超过了前秦所征收田租的一半。

358年九月,邺城中的慕容俊得知前秦击败了并州的张平,并使其归降,心中甚为不快。他随即下令,让半年前刚刚攻下上党(今山西长治)的司徒、骠骑大将军、上庸王慕容评无需返回邺城,直接率军北上,讨伐张平。
与此同时,慕容俊还决定对另外两位反复无常的地方势力采取行动——东燕(今河南延津东北)的高昌和濮县(今山东鄄城)的李历。他命令司空阳骛和乐安王慕容臧分别率兵前往征讨。这一系列军事行动标志着慕容俊开始在黄河沿岸地区展开大规模扩张。下面先来看阳骛与慕容臧的战况。
高昌麾下有一名将领驻守黎阳(今河南浚县),此地作为高昌北方的重要屏障,战略地位极为关键。阳骛率军一路南下直逼黎阳,但因城池坚固,一时难以攻克。

另一边,慕容臧同样挥师南下,迅速攻占了濮县,迫使李历败逃至荥阳(今河南荥阳)。随着他的胜利推进,附近百余座坞堡纷纷归顺前燕。
再说慕容评率军攻打并州的消息传到晋阳后,刺史张平顿时陷入焦虑之中,不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半年前,张平曾遭受前秦的猛烈打击,如今前燕又派遣重兵前来进攻,这对张平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张平在并州经营了十余年,自从后赵灭亡、天下大乱以来,他一直稳坐并州,安然无恙。
然而,近期由于反复归附他国,引发了前秦天王苻坚的亲自征讨。这一战后果严重,张平麾下的第一猛将张蚝被前秦活捉,苻坚还带走了三千精锐将士,导致张平的实力大幅削弱。
如今,张平面临更大的困境:不仅缺乏能够出城迎战的猛将,更要命的是,前燕派来的将领是权臣慕容评。
慕容评曾成功攻克邺城,并且最近刚刚拿下上党,战斗力不容小觑。

张平深知,前燕皇帝慕容儁此次志在必得,并州恐怕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慕容儁显然决心要彻底攻下并州,绝不善罢甘休。
更让张平担忧的是,前燕为了配合慕容评的进攻,还派遣另一位重臣阳骛与皇子慕容臧,在并州南部的黄河一带展开攻势,试图形成对并州的包围之势。
此外,张平还得知,自从李历兵败之后,并州境内已有百余座坞堡投降了前燕。慕容儁更是任命尚书右仆射悦绾为并州刺史,率军随后抵达并州,这显然是在为接管并州做准备。
张平也曾考虑向此前归附过的前秦求援,但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来不及救援。此时的张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张平也曾考虑过再次向慕容儁投降,但心中顾虑重重。他担心慕容儁可能不会接受他的投降,即便接受了,前燕撤兵之后,前秦是否会卷土重来?

面对这些难题,张平一时无计可施,索性不再多想,决定随机应变,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策略。
于是,他紧急召见征西大将军诸葛骧,共同商议应对之策。张平认为,尽管局势艰难,但并州仍有百余处坞堡作为依托,晋阳城内尚存数千兵马,具备一战之力,不应轻易言降。因此,他派遣诸葛骧率军出城,借助坞堡的防御体系抵御慕容评的进攻。
另一方面,慕容评率领大军一路北上五百余里,直逼晋阳城。沿途坞堡却毫无动静,未作任何抵抗。慕容评原本以为晋阳城的防守会比上党更加坚固,因此做好了长期围攻的准备,并在汾水岸边安营扎寨,静待战机。

然而,令慕容评意想不到的是,张平所倚重的征西大将军诸葛骧不仅没有主动迎战,反而亲自率部来到慕容评的大营,表示愿意投降,并命令百余处坞堡一同归附前燕。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慕容评喜出望外。
晋阳城内的张平得知诸葛骧率部投降的消息后,顿时陷入被动局面。他迅速率领三千精锐兵马撤离晋阳,一路南下五百余里,抵达平阳郡(今山西省临汾市)。
虽然平阳郡已不属于并州范围,但张平仍心存疑虑,害怕前燕军队会穷追不舍。于是,他秘密派遣使者向前燕乞求投降。

慕容评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并州,大喜过望,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将这一捷报送往邺城,向慕容儁禀报。慕容儁听闻此消息后同样欣喜不已,随即下达旨意,命令所有投降之人一律保留原职,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