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义有人生:《论语・子张篇》(16)

沐浴墨香张一 2024-09-26 02:50:16
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曾子说:“仪表堂堂的子张啊,我难以跟他一起达到仁的境界”。 曾参(公元前505年至公元前435年),姓曾,名参,字子舆,春秋末年鲁国南武城人。比孔子小46岁。曾子参与编制了《论语》、撰写《大学》、《孝经》、《曾子十篇》等作品,被尊称为“曾子”,是孔子思想的主要继承人。“宗圣”曾子和“复圣”颜回、“述圣”孔伋、“亚圣”孟轲一起被称为“四配”,和“至圣”孔子一起享受祭祀。 颛孙师(公元前503至?)复姓颛孙,名师,字子张,与子夏、子游齐名,春秋末年陈国人。比孔子小48岁。孔子死后移居陈国,办学授业。子张开创了韩非子所说的战国儒家八派之首的“子张氏之儒”。从这一点来说,子张也算是儒家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堂”的本义指古代宫室正厅,前为堂,后为室,堂是正厅。也泛指正屋、大屋,引申指明亮、显耀、高大或装饰华丽的地方。又引申指同祖的亲属关系,或尊称他人的母亲。 叠音词“堂堂”在《汉语大词典》给出的解释是九个义项:①形容广大;②形容容貌壮伟。仪表堂堂,专门引用曾子的“堂堂乎张也”这句话;③形容志气宏大…… “乎”的本义是用于加强语气,是形容词或副词后缀,在《论语》中多处出现,如“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堂堂”有以下三种理解: 一、曾子说;子张这个人仪表堂堂,外表端正、举止大方。也可以指子张的着装,穿戴很正式。现在,我们往往将“堂堂”与“正正”合用作“堂堂正正”。 儒家“仁”的标准是文质彬彬,里外兼修的。曾子对子张注重外表修为的做法,还是给予点赞的。但从下面“难与并为仁矣”这句话可以看出,子张对内在的修养似乎显得不足,还没有达到仁者的境界。 《孔子家语•五帝德》记载,子曰:“吾欲以颜状取人也,则于灭明改之矣;吾欲以辞言取人也,则于宰我改之矣;吾欲以容貌取人也,则于子张改之矣。” 这段话的大意是,孔子说:“我想要凭容貌来判断人,到澹台灭明这里才知道改正;我想要凭言语来判断人,到宰予这里才知道改正;我想要凭长相来判断人,到颛孙师这里才知道改正。” 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对子张太注重外表而有一些异词的。潜在的意思是说,子张仪表堂堂,但对于仪表的内涵——“礼”的精神内核的躬行,还是有些不足的。 战国时期的大儒荀子却认为;子张并不那么注重自己的外貌。《荀子》记载:“弟佗其冠,祌禫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帽子戴得歪斜欲坠,话说得平淡无味,学禹的跛行,学舜的快走,这是子张一派的贱儒。) 二、“堂堂”理解成气魄宏大,气度不凡。 曾子的意思是说,子张长得一表人才,天分又高,被视之为才子型人物。说到这里,想起了北宋著名诗人苏东坡的诗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也就是子张所展示出来的精神风貌不同凡响。 《孔子家语•弟子解》记载,颛孙师,陈人,字子张。少孔子四十八岁。为人有容貌资质,宽冲博接,从容自务,居不务立于仁义之行。孔子门人友之而弗敬。 这段话的大意是,颛孙师,陈国人,字子张,比孔子小四十八岁。为人有容貌资质,为人谦和,结交广泛,十分从容地追求自己的事业,但却并不致力于仁义之行,孔子的弟子和他交友,但并不尊敬他。 子张优点突出,还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如《列子·仲尼篇》记载,子曰:“师之庄,贤于丘也。”(颛孙师的庄重严肃比我强。)又曰:“师能庄而不能同。”(颛孙师能庄重却不能随和。)从这里可以看出;孔子一方面对子张的优势进行了肯定,其仪表端庄、有威仪;另一当面呢,这个威仪太过“端着”了,用今天的话来说,不接地气,没有做到“和而不同”。 三、有学者把“堂堂”理解为行止高峻,高不可攀。这样理解的依据,似乎合乎了孔子说子张有“辟”和“过”的缺点。但我们可以做一点拓展理解的,子张比孔子小48岁,孔子去世时,子张才25岁。而《论语・子张篇》记载“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夏都已经收徒弟了,时间应该是孔子去世15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了,这时的子张应该比较成熟了。如果还拿孔子十多年前甚至二十多年前的话来看现在的子张,似乎缺乏与时俱进的思想。更何况《汉语大词典》上“堂堂”也没有“行止高峻,高不可攀”解释的。所以,我不赞同这样的解释。 在给子张的仪表进行点赞之后,曾子对于这位师弟也给与了必要的提醒:“难与并为仁矣。” “难与并为仁矣”是“(我)难与(之)并为仁矣”的省略。 “难”是难以做到、不容易的意思。 “与”是“跟”的意思,它的后面省略了一个“之”。 “并”的常用意思为合在一起,一齐,并排着。有动词、副词、连词等的性质。“并”,这里是一起的意思。 “为仁”也就是“行仁”,一起达到仁者境界的意思。 “矣”是一个助词,表示感叹语气。可以译为“啊”。 “仁”的境界是很难达到的。孔子说自己是“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论语·述而篇》)(若说到圣与仁,我怎么敢当!不过是向圣与仁的方向努力实践而不厌烦,教导别人而不倦怠,这些,或许我还可以做到。)孔门弟子中,也只有颜回达到了“其心三月不违仁”的境界,其他弟子是“日月止焉而已矣”。 学习《论语》,我们知道,当时的社会是礼崩乐坏,尽管孔子“忧国忧民忧天下”,想推行仁义于天下,但诸侯王之间都忙着争地盘,争权夺利,谁还讲什么道德仁义啊?大家都不接受孔子的思想。孔子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还是“明知不可而为之”。孔子最让人感动的就是,他既有理想,又有为理想而奋斗的坚韧意志。也许是跟着孔子学习的时间长了,子张也有些理想主义化。如交友,他主张是“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论语·子张篇》)拿自己的标准放在子夏的门人弟子身上,似乎有点强加于人的味道。 曾子说“堂堂乎张也”,说子张是一个杰出的人物,一个追求极致的人,总是以很高的标准行事,其实这并不是“错”,但如果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就有点不符合孔子所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要求了,也就是说有些“过”了。这里的“过”不是过错的意思,而是过了头,做事情超过了界限、超越了标准。“过”和“不及”,都不符合儒家的“中庸”之道,也就不是“仁道”了。曾子这是在劝勉子张,用《论语・颜渊篇》中的话“忠告而善道之”,希望自己的这位小师弟能在修行的路上“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不断精进! 对于一些人理解为这章句《论语》,是曾子在贬低子张,我觉得不妥的。试想;如果要贬低子张的话,那么前面“堂堂乎张也”就显得没有必要了。更何况,曾子是“吾日三省吾身”,他做什么事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那还有什么心思去闲谈别人的是是非非呢? 一个人的外表很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内在的修为!子张的“堂堂乎”,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他在仪表上下了不少功夫的。一个人让自己的外表庄重起来,这种修行的境界也是不错的。这样看起来总比一些人不讲究穿戴,穿的邋遢,看着要舒心的多。如果在此基础上,再多加点加上内在修为的功夫,内外兼修,岂不是更好吗? 曾子、子张的老师是孔子,他们又有共同的志向——弘扬孔子之道。他们之间既是朋,又是友,在修行的路上相互鼓励,取长补短,不断进取。儒家“以友辅仁”的精神,真的令人感动!对于我们很多人,在修行的路上,有谁和你一路前行,且能给予你及时的鼓励和“忠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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