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志新
魏益三字友仁,1887年2月25日(清光绪十三年二月初三日)出生于直隶(今河北省)藁城县双庙村一个中等农民家庭。其父母无文化,以农为业。父魏振生有子3人,益三居长,次子光三,季为甲三(后改亚俊)。魏父母盼子读书成人,改换门庭,在魏益三8岁那年送其入村中私塾启蒙,稍长,攻读四书五经,灌输了“扬名声,显父母”的传统思想。
魏益三15岁时参加童子试,因在科场中试卷有被他人抄袭之嫌,取消录取资格。违纪落第,有背父教,故遭责难。他一时负气出走保定,考取清政府刚刚于1903年创办的保定姚村幼年武备学堂(即陆军小学)法文班学习。毕业于19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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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1月末、魏益三又升入保定陆军师范学堂,攻读格致科(即理工科)。该校督办是段祺瑞,他经常向学生讲话。魏益三在几十年后曾回忆说:“那时段在盛年,精神奕奕,对我们这些小学生也很爱护。我们这些小学生对于段督办,震于他的大名和风采,也自然养成一种崇拜他的心理。每逢我们在院子里遇见他走过,一个个肃然起敬,不自觉地要向他立正行个军礼。”从少年时代起,在魏的心灵上埋下了崇拜段的种子,也结下了深厚的师生之谊。
魏益三于1909年12月从陆军师范学堂毕业,派往南京第四陆军中学任理化教员。1911年9月又升入保定陆军第六镇入伍生队。同年10月10日,武昌首义成功后,魏益三因参与所在入伍生队军官和学生谋划响应滦州起义,事泄而遭迫害,离队潜回藁城县,由村民推为民众自卫团副团长,参加地方治安保卫工作。
1912年春,魏益三任天津市治安会学生队上尉中队长。4月至8月任北京将校研究所上尉区队长。后又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炮科学习。1914年10月毕业于第一期。在保定军官学校的2年中,主要灌输给学生以“服从命令,尽忠长上”及学习日本人技术之军阀教育。同年11月,魏被奉派到张家口蔡成勋第一师炮兵第一团第二连见习。1915年任中尉排长,后调赴本师随营学堂,先任数学教员,后任炮科主任教员。
1916年12月,魏益三又考入北京陆军大学深造,肄业于第五期。其间,魏曾于1917年7月参加讨伐张勋复辟,任第七纵队司令部卫队连上尉连长,因作战有功,战事平息后仍回陆大学习。1919年6月,魏益三任西北边防军第三混成旅中校团附兼该旅随营学校教育长,因在陆大学习未能到职。8月,出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少校战术教官,与该期学生陈诚结下师生之谊。3个月后,魏回陆大参加毕业分配。12月,魏益三到西北边防军褚其祥第三混成旅任参谋。不久随褚进驻外蒙库伦,魏升任该旅骑兵第四团第一营少校营长、中校团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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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7月发生直皖战争。魏益三没有参加对直作战,而被奉派到北京,代表褚其祥接治公务。战争结局,直胜皖败。外蒙政局又动荡不安,白俄残匪乌吉尔巴伦2万多人遗逃到库伦,与活佛博克多哲布尊丹巴互相勾结起来,突然于1920年9月4日,将库伦四面包围,猛烈攻袭。褚其样祥部二十五旅(由第三混成旅改编的)6000人,在当地华商和人民的支援下,苦战14夜,终将蒙俄匪帮击溃,获许多战利品。此役中,魏益三由营长提开到骑兵四团上校团长、第二纵队司令官。
1921年2月3日白俄匪帮残部纠集起来,攻陷库伦,褚其祥部二十五旅孤军无援而遭失败,褚、魏被苏俄军队缴械收容,后来乘火车绕道海参崴回国。时西北筹边使已撤销。张作霖被任命为蒙疆经略使、管辖内外蒙古事务。魏益三经陆大四期校友郭松龄介绍投靠奉军。
魏益三到奉之初,任东三省巡阅使署卫队混成旅中校参谋长、参加第一次直奉大战、曾在东线协助郭松龄指挥部队退却,减少了损失。后来郭率部在山海关接替邢七廉的防务,坚守阵地,才使奉军与直军从容议和,战争结束后魏任奉军第二团团长,后改任三十九团团长。1923年1月兼任东三省教导队队长。魏当时曾研究证明炮兵超越友军射击公式原理,7月至1924年6月,魏益三任东三省讲武堂兵器教员,旋又兼任陆军第二十七师参谋长、教导营营长、东三省巡阅使署参议,兼数职。第二次直奉战争时、魏益三任镇威军第一、三联军少将参谋长,张学良、郭松龄的作战计划大都是经魏手草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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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直奉战争,张作霖获胜,奉军大部入关。1925年初,成立京榆驻军司令部,魏益三出任少将参谋长,后又升任炮兵第二旅旅长,同年10月又任炮兵司令。
第二次直奉战后、郭松龄收编直军4万余人,编成3团制的4个旅,所有高级军官大都出身二、三旅,以亲信来膨胀自己的势力。郭松龄的所为引起奉军将领韩麟春、姜登选的极度不满。张学良为此事曾通过魏益三向郭松龄提醒说:“古人说'功高震主身危,名盖天下不赏’。外边谣言很大,你这样处理直军,对姜、韩太难堪,而且大帅那里能否通过还成问题。你要多考虑,对姜、韩也应弥补一下。”后来张作霖电令郭松龄,收编直军不准单独成旅,分别把直军以补充团的形式编在奉军各旅中。张学良还另有长电给魏益三,叫他劝郭松龄听从命令,不要执拗。郭松龄接电令后勉强遵照执行。
7、8月间,张作霖进驻北京顺承王府,张学良也随父同驻北京。一次魏益三因公务去北京面见张学良,张屏去左右说:“大帅在此,各国出使都来谒见,姜登选、韩麟春也不断前来,独有茂宸(郭松龄)不来。你便中说说茂宸,同时告诉他不要常和李景林、张之江往来;将来他想要地盘,黑龙江、吉林任他选择。”是时魏益三去北京饭店找郭,转达了张学良上述一段话。谈后不久,郭径赴顺承王府谒见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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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张学良在奉天北大营给郭松龄打电话,希望他能到车站为张作霖送行,郭在电话里托辞有事不能脱身。与此同时魏益三接到张学良打来同样内容的电话。郭在魏的劝说下,同魏一起去车站为张作霖送行。
10月末,魏益三率部驻防锦州。一次,魏接张学良电报,命其赴奉面商机要。张学良对其说:“我成立第三军团(共辖3个军,即姜登选的第八军、韩麟春的第九军、郭松龄的第十军),你作参谋长兼炮兵司令。司令部的同人也都欢迎你来、不过茂宸要你去帮他的忙,并且很坚决。”后魏益三到北大营见到郭松龄,郭对他说:“你不要嫌职位低,无论如何要求你帮我的忙。”当时屋内只有郭、魏二人。郭遂询问,进关的部队有多少?魏答,已过半了。
此时第十军军部还没有正式建立,但司令部驻地已决定设在天津河北公园。郭让魏先赴津组织司令部,炮兵旅长可以找人代理。郭松龄还悄悄说:“我主张巩固国防,开发尔东北,最反对为少数人去争督军。”
第二次直奉战后,张作霖作了5省督办,实力猛增,占有8省地盘。奉军占领苏皖后,张作霖分别派杨宇霆、姜登选为苏、皖二省督办。郭松龄功劳本在杨、姜之上,而赏却在之下,赏罚不明,引起郭松龄思变之心。
郭松龄倒戈反奉,魏益三是主要的支持者和同谋者。他们在天津秘密谋划,联络冯玉祥,决心举兵反奉。11月初,郭松龄在天津国民饭店召集会议,郭当场讲述不满张作霖的所做所为。郭在讲话中悲愤激昂,以致痛哭流涕。会后,郭松龄与亲信魏益三、高纪毅等商讨肃清内部不能合作的人,对包括邹作华在内的一些高级将领均解除武装的处置办法。郭松龄任命魏益三为全军总参谋长兼炮兵司令,负责向东输送部队。郭还把讨张电文送给魏看,征求意见。魏仔细看过电文后对郭说:“饶电文章太深,最好再拟一个比较通俗的,便于家喻户晓。”魏益三为郭松龄反奉尽心竭力。
郭松龄在滦州火柴厂召开高级将领会议,会场由高纪毅布置和指挥。会上通电起兵反奉,郭松龄接受魏益三首先占领山海关的建议,任命魏为第五军军长,带两个团和一个工兵营,即时向山海关进发,并负责调拨列车,先行将高纪毅十九旅送出关直扑奉天,包围帅府,不准张作霖行使职权,只将杨宇霆一人处死,其他不愿合作人的均给自由。
但是魏益三受命之后未能按原计划行动。他率部搭火车,佯称回奉整训,瞒过山海关车站上的稽查人员,先于高纪毅十九旅过关抵达万家屯,又未能把列车按时调拨到,反而惊动了张作相所部,以致打乱了全盘计划。
翌日上午驻扎山海关的张作相部忽向魏部发起攻击,并有山炮向魏部阵地射击,同时有6架飞机由东飞来向郭军阵地投弹、撒传单。魏部战至日落,张作相部借暮色撤往连山、锦州一带。魏益三部被消灭一个团,他仅率残部退至山海关小河口附近待援,但后续部队仍未开来,不得不借乘柳江矿务局轧道车赴昌黎见郭,报告前方情况,并催郭率队迅速前进。郭令吴魁林团,野炮兵一团,工兵一营,骑兵一大连及手枪队一部,由魏益三指挥与张作相作战。不久,攻下山海关,郭松龄反奉军占领绥中、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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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益三到兴城车站时,看到郭松龄拒绝奉军将领阚朝玺、汤玉麟、于琛澂3人要求投郭的回电,认为欠妥。从策略上着眼暂时也可容纳,并答应他们占地盘的条件,争取他们中立,事成后再处置不迟。但郭松龄不听其言,一意孤行,拒绝他们参加倒戈。魏益三对此深为不满,认为郭为人刚愎自用,一切操之过急,以致坏了大事。
郭松龄进军到锦州,魏仍驻山海关,每天有函电和前方联系。郭到沟帮子及新民时还有电来。后来整夜通讯中断,魏感到前方事态严重,特派彭振国带兵一部乘火车前往联络,并准备适时增援。但因铁路被破坏,到沟帮子不能继续前进,旋即退回。
这时有日本驻榆关守备队送来郭松龄夫妇被处死的照片,至此,魏益三确知郭松龄在前方彻底失败被捕杀,于是下令布置防务,破坏锦州以西铁路和行车设备,并派人与冯玉祥联络,准备投靠西北军。
郭松龄在巨流河战败身死的消息传到山海关后,魏部有些官兵非常悲愤激动,但也有些人悲观失望,甚至主张将武器投到海里,散伙了事。但绝大多数官兵拥护魏益三,因此,魏益三收拢郭军残部开入关内,投靠冯玉样,改称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接受冯玉祥的领导,并还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总司令职,在军需给养上得到冯的接济。
1926年1月3日,魏益三通电表示:“我郭总司令虽败,我六、七年相从,之数万健儿未尽死也。苟有一人一械,犹应继续而斗。况我榆关一带犹有万余人。继续归来者数且倍之。重整旗鼓,再建功勋,亦章中事耳。我西北边防督办冯公焕章,爱国爱民,为国人所崇拜,我郭总司令举义之始,即与冯督办有所结合。集纳众议皆同,决从冯督办之后,以竟我郭总司令未竟之功。”表示继承郭的遗志,与冯玉祥合作,坚决反对张作霖在东北的军阀统治。
魏益三与国民军副总司令孙岳发生了联系。孙岳表示愿意与魏合作,曾派参谋长来联络,送来5万元银元和面粉若干袋,并拟委派魏益三为蓟榆镇守使。魏益三以兵力单薄,没有力量来组织一个镇守使署,而婉辞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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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父子对魏益三进关投冯并不甘心弃之,而是耐心往回争取,曾有电给魏益三,表示罪在郭松龄一人,其余一概不究,队伍也不缩编。张学良也先后派刘伟,刘震东持函来山海关劝魏归奉。魏向二刘表示,我对少帅图报于将来吧!魏益三反劝刘震东留下来共图反张大业,请他担任榆关警察所长兼蓟榆镇守使。刘以此地不能久安,奉军必来攻之为由,婉言拒之。
张作霖平定郭松龄反奉兵变后,与吴佩孚进行合作,共同讨伐冯玉祥的国民军。吴佩孚东山再起,就任“讨贼联军”总司令,以湖北军队为基础,开始进攻河南国民二军,迫使豫督岳维竣调回山东军队,因而使得奉系的直鲁联军,得以进攻在京、津方面的国民军,同时张作霖对魏益三不受招安继续反奉极为恼火,遂于1926年1月11日,通电声称即日兴兵讨伐魏益三,再度进关与直鲁联军协同,并与吴佩孚军配合,向国民军作全面进攻。魏益三得此消息极为震惊,忙请冯玉祥出兵增援。冯鉴于国民军的态势不利,魏军已不可能在山海关及滦东地区阻止奉军,遂调该军到后方的保定、定县一带整训。
魏益三移防路过天津时,曾专程去拜访孙岳,孙特设一个盛大宴会,对魏益三极表欢迎。席间孙岳亲自给魏益三佩戴了陆军上将的肩章,算是优礼备至。魏日后明白,孙岳之亲热是因他表面显要,实为空虚,希冀魏在关键时刻能拔刀相助。这次会见,孙岳和魏益三谈了许多,给魏影响最大的是,带兵的将领自身必须兼领师、旅长,否则会变成“空军”司令。
魏益三到保定后,司令部设在曹锟出任总统前的寓所——光园。当年曾经是各方军政人员冠盖往来的场所,此时十分萧条,没有昔日之盛况了。
魏驻保定,收编了城内零散的国民军官兵约有2个团,同时又把本部整编为4个旅,其中有2个旅编为1个师,魏自兼师长,另有1个旅为独立旅,直接隶属于魏。
在保定,冯玉祥曾派王某给魏益三送来5万元钱,并说,下月以后,是否有饷可发,要看筹款情况好坏来定。魏部原在奉军,给养充足,一向按月发饷,已成习惯,在作战期间还发双饷,特别魏部原是奉军嫡系,更优于其他。魏脱离奉系后,靠冯王祥、孙岳送款发饷,冯已暗示今后不再负责粮饷了,孙岳也避而不谈薪饷问题。而魏部整顿后人数又增加了,薪饷无着,他大为悔恨不该脱离奉系,上了冯玉祥的当。最后他想出一个妥善解决军饷的办法,把他从东北带来的许多车皮交给铁路局,双方商定在京汉路北段高碑店至石家庄区间,办理客货运,魏部派员会同铁路人员共同管理,收入除去路局的开支,一律归军队所有,魏部军饷才得到解决。
魏益三驻防保定时,正是段祺瑞还拥有临时执政的空头衔。统治地位却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患难中段祺瑞忽然想到就在身边的学生——魏益三。段派其亲信梁鸿志去保定游说,邀请魏出任段的京畿卫戍副总司令。副总司令对魏益三已经失去诱惑力,因魏对段的看法早已发生变化。第二次直奉大战结束后,张作霖曾派魏益三持函去天津请段祺瑞出山。那次师生互见,给魏留下的印象是老师的精力和魄力都已远逊当年。魏益三认为段祺瑞大势已去,北方情况复杂,各派都在华北拥兵自重,段祺瑞虽是北洋系元老,与这些军人都有师生僚属及各种各样的关系,但他本人已是赤手空拳,没有直接可以指挥的军队,而且段祺瑞又是张作霖拥戴出来的,受张作霖的支配。魏考虑到若跟段,早晚将被奉军缴械,变成一个光杆司令。凡此种种,权衡利弊得失,最后魏益三对梁鸿志婉言辞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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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益三驻保定时,整个国民军正每况愈下,冯玉祥的处境更为困难。张作霖、吴佩孚、阎锡山已达成共同讨冯协议。冯玉祥以退为进,准备把国民军开往西北,整顿队伍以待时机。冯派人和魏商议、希望魏能和他一致行动。魏当时考虑到“我既属国民军,本应当随他一同撤往西北”,但又因有许多困难,诸如丢掉一个炮团和辎重、给养等问题。魏遂向冯表示,可以对他起到掩护作用,但不能随他去西北。冯玉祥也只好同意。于是魏在石家庄布置防务、戒备河南、山西方面军事行动,占据保定这块地盘采取独立姿态以观动向。
魏益三脱离冯玉祥的国民军后,迎合当时社会刮起“和平运动”之风潮,通电表示赞同并将所部由国民军第四军改为“正义军”,以表示拥护和平,维护“正义”,来笼络人心,稳定军队,提高士气,巩固内部。当时北京政府的军界,不拘大小势力,都注视着魏的这部分力量,想方设法进行拉拢或吞并。如孙传芳就派代表到保定联络,希望能与魏合作。魏只是和他虚与委蛇。张宗昌却另打主意,派人到保定来勾结魏部旅长,从内部进行瓦解,被魏发觉及时处理。
魏益三深知,不投向一个较大的军事集团,只凭他这点武装来维持这个割据局面是难于持久的。当时北方军事力量雄厚的只有张作霖、吴佩孚两系。如投张作霖非但感到面子难看,也怕有杀身之祸,张作霖曾经悬赏捉拿魏归案,大势所趋只有投吴一条路。他过去与吴佩平虽然素无渊源,而且在直皖、两次直奉战争中,都是站在敌对立场作战,但对吴却是十分饮佩的。经老友牛向臣牵线,最后坚定了魏益三投吴的决心。
投吴进行得非常顺利,吴派靳云鹗来看望魏。使魏很感动。靳又邀请魏益三同去洛阳迎接吴佩孚北上,他欣然同往。这是魏益三第一次会见吴。见面时吴就问:“你是保定军官、陆大毕业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不知道你经过了几次战役呢?”魏很谦恭地以立正报告形式作了回答。最后吴佩孚向魏益三说:“张雨亭曾经悬赏10万元通缉令,不过请你放心吧。虽然我现在和他合作,但是对你绝对不会有半点恶意。”吴还引用三国时曹操杀降将蔡瑁、张允的事,再三表示:“我决不作这样的事。”魏益三听后心情稍得安稳,但内心总觉得自己是降将,寄人下前途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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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乎到保定不久,发表任命齐燮元为讨贼联军第四军总司令魏益三副之的命令。魏接到命令后,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齐燮元想抓他这部分军队,现在果真应验了。后来经人指点,魏直接去找吴佩孚面谈,叙说他景仰吴大帅才来投效的,心甘情愿为大帅出力,为什么又加齐燮元一个帽子呢?吴一听笑了,并说:“没有关系,你可以另设一个副总司令部,一切直接听我命令,与他总司令不发生关系。”
吴来保定不久,魏益三参加了迎接下台总统曹锟来保定的宴会。在欢迎会上,曹赠给魏一枚一等文虎章、一部《金刚经》,还有曹自己写的一笔虎的字画,说是给魏作纪念。魏明知道下台总统已无资格向将领授勋,更不能送什么文虎章,但魏益三还是连声称谢,恭恭敬敬地全部接受下来。
1926年4月初,吴佩乎在保定誓师,并检阅驻保各部队。吴在誓师大会上,痛骂冯玉祥是“贼”,必须大张批伐,彻底打倒他。于是,奉、吴两军联合起来进攻南口,奉军担任进攻南口正面及以东山地之国民军,吴军进攻门头沟及出紫荆关攻击侧翼。魏益三受命出紫荆关,经涞源向蔚县方向国民军进攻。因山地所限,魏军炮兵团留驻在高碑店未动。
在南口战役中,曾有人为冯说情,劝魏不要去攻击昨天的朋友,应给国民军网开一面送个人情,但被魏益三拒绝了。南口战役结束后,魏益三奉命开到石家庄休整,队伍由原4个旅增编制15个步兵团、1个炮团、1个骑兵团,约有7万人。
魏益三在半年中两次改换门庭,军事力量急剧膨胀,已踌躇满志,俨然以督军自居。但毕竟是降将,不被吴佩孚重用和信任。当北京政府论功行赏时,如张宗昌升为义威上将军,陆军上将,田维勤授为勤威将军,而魏益三只给了个陆军中将衔,未免相形见绌。据说。吴佩孚原也拟给魏益三勤威将军头衔,但幕僚中有人提出,他是奉方叛将,通缉在案,给这样褒奖,会引起张作霖不满。吴佩孚则认为此议言之在理,就将魏益三的头衔临时抽掉了。从此,魏益三对吴佩乎不满,伺机另寻主人,不久投到蒋介石的怀抱。
南口战役后,北伐军已占领岳州,威胁吴佩孚在武汉的根基。吴遂率部急忙南下,旋又命令魏益三部开到信阳驻防,阻止国民革命军北上。不久,吴狼狈败还,退守郑州,武汉已落入北伐军之手。但吴仍命令魏待机反攻武汉。
吴驻郑州期间,魏与靳云鹏交往频繁,公事私话无所不谈,军事上采取一致行动。北伐军占领武汉后,吴佩孚跼促河南一隅,作最后挣扎。魏、靳则抱观望态度。此时,张作霖势力已大大超过吴佩孚,吴的部下对张作霖的态度也分为两派。魏靳是坚决反对张作霖。
1926年12月1日,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12月6日,吴在郑州召开军事会议,决定联合奉军反攻武汉,魏、靳没有出席会议以示反对吴、张合作。他们这样做,一方面是对张作霖恶感太深,另一方面,北伐军占领武汉后,蒋介石、唐生智派人到河南拉拢吴的部下,其中王法勤、晏道刚(魏的保定军校同学)等人到信阳来见魏,劝他归附北伐军。魏见大势已去,正是投蒋介石的好机会,于是他不顾部下和社会舆论的反对,派人到武汉会唐生智并转道去南昌面见蒋介石表示愿意投降。不久,蒋介石任命魏益三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军军长,参加平汉路南段至郑州间作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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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1月,蒋介石委任魏益三为第八军军长,兼第二方面军副总司令。1928年元月,魏兼代第二路上将总指挥,4月兼任南京军委会委员,参加北伐宜昌、沙市、新郑,后渡过黄河,参加冀东战役,消灭直鲁残部。同年10月,国民党军队缩编,魏调李宗仁第四集团军上将总参议未就,赴津闲居。
1929年3月,就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五十四师师长,随蒋讨桂。6月,魏就任护党救国军第五军上将军长兼平汉南段警备总指挥,随唐生智反蒋。失败后,被剥夺了兵权。
1930年3月调南京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后又接受阎冯接受的十七路总指挥,加入阎冯战线反蒋,失败后逃到北平,进入陆大研究班学习3个月。
1931年4月,赴日本考察军事及教育,7月回国,仍在南京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
1932年爆发"一二八”淞沪抗战,魏益三支持十九路军的爱国行动。同年12月加入国民党,后出任北平军分会上将委员。
1933年8月,魏追随蒋介右和陈诚,被特聘为庐山军官训练团教官,训练“围剿”将领。1935年春,蒋在武昌行营设立陆军整理处,陈诚兼处长,魏兼任该处研究委员会主任委员。7月,蒋开办峨嵋军官训练班,委陈诚负责,8月,魏任特聘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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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0月,赴欧美考察军事一年,翌年回国任中央伤兵管理处中将处长。1940年5月,改任荣誉军人总管理处中将处长,兼任荣誉职业协会常务理事、《伤兵之友》总社理事,兼任荣军总管理处区党部指导员,后又兼任军政部特别党部执行委员。1944年7月兼任重庆军训团党政训练班指导员,“讲解如何搞好荣军编队、归队及生产工作”,并兼任国防部研究院讲师。1945年5月,调军政部任中将参议和兼任军委会战地政务委员会委员。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于1946年6月,任命魏益三军风纪巡查团第四团副主任委员、同年8 月退役回北平。
1947年4月,魏益三通过陈诚的关系调任东北行辕政治委员会参议,后又兼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中将顾问。1948年初随陈诚回南京,改任国防部中将部员。11月,改任联勤部荣军总管理处中将处长。1949年8月转任国防部荣军总管理处中将总处长。
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魏益三一直追随蒋介石、陈诚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东北、平津解放后,他随蒋介石、陈诚,先后逃到上海、广州、重庆、成都、昆明等地。1949年12月9日,昆明解放前夕,魏益三被迫在卢汉起义时,联络国民党国防部厅、局、署长等人在昆明联名致电拥护,但遭卢汉反对未果,后投诚。
1950年1月,参加学习半年,担任云南军政委员会收容军官管理第三中队指导员,后入云南军区解放军军官教导团学习改造思想。1952年6月回北京,不久申请加入民革,后被任命为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员室专员。1964年1月26日因患肺炎医治无效,病逝在北京协和医院,终年7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