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针对诸侯国“五服制”——侯服、甸服、绥服、要服、荒服

六六六谈过去 2024-07-11 18:06:30

“五服”在中国古代大致有三种含义:一是吉服的五个等级,指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的五等服饰;二是丧服的五个等级 ,以亲疏为差等,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 、缌麻五等服饰;

三是王畿之外每五百里为一服,由近及远依次叫做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五服。第三种就是周朝以亲疏为差等,对天下诸侯国划分为五个等级。

前1046年,“小邦周”取代“大商邑”后,对商朝的一些制度进行了继承,比如商朝的“内外服”制。

商朝,包括夏朝(甚至周朝),以“天下”的角度来看,都是一种“联盟”式的政权,主要由直接统治下的王畿(内服),盟友(联姻的外服),比如鬼方,土方,了方,周方(朝)等等方国构成。

当然,商朝的外服并不总是服商朝的,典型地就是周朝,以“小邦周”取代“大商邑”。

周取代商后,对商朝的“内外服”制进行了扩充,如下图。

甸服即王畿之地,由周王直接统治;再外是侯服,这就是周朝同姓与联姻的诸侯国,如卫国,鲁国,燕国,齐国等等;宾服,即做客于周的,典型的就是宋国,还有杞国,陈国等;要服,有楚国等;荒服,指西北之地迁徙不定的游牧部族。

甸服

甸服的建立还与古代邑制结构有关,《国语·周语上》云:“邦内甸服”,“邦内,谓天子畿内千里之地。京邑在其中央。”

西周的“甸服”是以王都为中心的统治区域,即甸服区域是行政机构和长官,协调大小宗族和邦君关系及管理王畿地区事务。

如周公东征胜利后,周成王在周公等大臣的辅佐,建立了一套相对简陋“文官”系统。

《尚书·立政》谓“立政:立事、准人、牧夫作三事;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携仆、百司庶府;大都小伯、艺人、表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吉士;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夷微卢烝,三亳阪尹。”

“虎贲”,武职官,负责保卫周王的安全;“缀衣”,掌管周王的衣冠服饰,其职掌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尚衣”;“趣马”,掌管王室的车舆马匹;“小尹”就是总管小臣;“左右携仆”,管理周王日常所用的器物或御车的仆夫。“百司”,管理王室内廷的各种事务。“庶府”,管理王室内廷物资贮藏仓库。

“大都”,是管理诸侯和国王子弟们采邑的官吏。“小伯”是管理卿、大夫采邑的官吏。“艺人”是有专门技术的官员,如卜、祝、巫师、工师等。“表臣百司”,在外廷管理政事。“太史”,负责记事和制作册命。“尹伯”,是众官的头目,“庶常吉士”,是具体办事的士官。

司徒管理籍田等土地之事(即主民事),有时还兼管军事和卜事;司马主军事(执行军法),还可参加周王册命典礼;司空即司工,管理工事。亚旅,军事主官(统军之官)。

以上这些算是王都内官员,对于王都之外的“王畿”,也应该有官员,但史料不详,只知道大概的名称“邦君与诸正”。

比如清代简《系年》,周幽王被杀后,“邦君、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携惠王。立廿又一年,晋文侯仇乃杀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诸侯焉始不朝于周,晋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师。三年,乃东徙,止于成周。”

邦君与诸正,还有周朝大臣虢公翰立周幽王之弟为携惠王。邦君与诸正应当是王都外的畿内之官,与王都大臣虢公翰共立周携惠王。

邦君与诸正有此能量参与王位继立,可见其实力。而且邦君与诸侯并立,亦表明邦君、诸正、诸侯是不同的政治势力。

邦君,应指畿内臣服的族邦首领。周朝治下有许多异姓部族,周朝将之收入王畿内,划分一块地,保留他们的生活习惯,并立他们的首领为邦君,参与到王畿的治理之中。

至于诸正,正,长也,可能指的是王畿内手工作坊(拥有技术的氏族)的百工长。

侯服与宾服

关于“侯”有解释,清华简《系年》云:“周成王、周公既迁殷民于洛邑,乃追念夏商之亡由,方(旁)埶(设)出宗子,以作周厚屏,乃先建卫叔封于庚(康)丘,以侯殷之余民。”

周公以夏商亡国的由,分封庶子,“以作周厚屏”,所以周王通过册命礼仪广置姬姓支子为小宗,授予小宗宗子土地、职官、百工、族众等,建构起众多诸侯小宗,这些诸侯小宗多以“侯”为称号,遂形成侯服诸侯体系。

比如卫国、燕国、晋国、邢国,齐国、鲁国等等,这些诸侯国国君最开始都称“某侯”,此侯不是指爵位。

宾服

宾是相对姬周族而言的臣服异族,《左传》言:“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

周朝初期对异姓部族有过一次大的分封,如《史记·周本纪》载周武王克商之后,“追思先圣王,乃褒封神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后于陈,大禹之后于杞。”

这些受封的异姓诸侯,其称谓大致有侯、男、伯三种,比如杞伯,宋伯,息伯、陈侯,许男等等。这些称谓都是以“青铜器”上的铭文为主,因作器大多是向“神与祖先”报告下面的事,所以用词都相当正式。

而周朝对异姓诸侯国不同称呼的原因,大概率是对周朝而言,它们是客,如果“客人”与周朝关系较好,周朝会抬高对它们的称呼,不好,则贬称。

要服与荒服

要服与荒服伯为“五服”的外层,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地区不同,蒙文通谓:“东南只有要服而无荒服,西北只有荒服而无要服。这个说法就当时四裔民族来考察,是合适的。周秦以来西北是游牧之族,是行国,故说他是恍惚不定,是荒服;而东南则是农耕之族,可以要约羁縻,是要服。”

要服在东南方,以农耕为主,固定在某处位置,所以以羁縻为主。西北为游牧,飘浮不定。

要服最有名的国家是楚国,西周时称荆蛮。要服内臣服于周王朝者虽通称蛮夷,但其具体邦国的君长皆称为“伯”。

荒服比较典型的是“犬戎”,周穆王“西伐犬戎”目的是加强对西北部的经营,试图以宾服来管理戎狄,并以强兵手段制服西北诸戎,但从结果上看,还是失败了。

西周对“五服”的管理

西周对“五服”内诸侯国的管理,用《国语》的话说;“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 、岁贡、终王,先王之训也。”

甸服举行一日一次的“祭”,侯服要一月一次的“祀”,宾服要一季一次的“享”,要服要一年一次的“贡”,荒服要一生一次的进贡周王。

这些“祭,祀,享,贡,王”就相当于周王朝对五服的约束,要求它们必须完成周王下定的任务,如果“五服”无视这些,那就需要“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

大意是用刑处置甸服,用大军处罚侯服与宾服,用文官去责备要服与荒服。等于说要服与荒服,周王朝军队势力达不到时,只能派遣文官前往。

当然规定是规定,周朝强盛时有周穆王西征犬戎,周昭王南征荆楚等。

总体来说,“五服”制算是周朝管理天下的一种制度。周朝将天下“诸侯国”分为五等,其中周王直接控制甸服,侯服、宾服诸侯大体听从周王号令,践行王事。至于要服与荒服,在周王室强大时,可来朝上贡,当周王室衰弱时,要服与荒服则攻入甸服,成为西周灭亡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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