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待遇——绸缎老店恒聚兴忆述（9）

在店铺中除顶生意的掌柜和学徒工外，一般店员也能称为职工，也叫做吃“劳金”的，也就是靠劳动工资维持生活的店员层。这些人正是企业经营中的骨干，是劳动的主力和销售的能手，本当得到应有的合理待遇，但在旧社会资本剥削的情况下，这却是不可能的，恒聚兴的职工待遇相比之下稍好一些。

工资待遇。按恒聚兴的规矩店员都不定月工资，但是个人如用钱经掌柜同意可以付给，因为店铺是管饭的，除个人穿戴或家中用钱外一般花用不大。即使自己账上有存款，大宗支付也要请示掌柜同意，否则不予支付。这样做可以防止店员乱花销或搞不正当的活动。每年店员的工资数要等年终才能定出。一般在每年的旧历正月十五前后，经过店里结账之后，由主要经理和门市上的掌柜共同商定，定出每个店员的年工资数和“花红”数（即馈赠数），最后以“说官话”的形式，按照进店时间排列，由上到下一个人一个人的叫到柜房进行公布。

名为“说官话”，实为由掌柜对每个店员做一年的鉴定——指出当年店员的表现和不到之处，要求第二年加以改正，如果在当年犯有大的错误，掌柜认为不能录用，也就在“说官话”中予以辞退。这也是店员生活中一大关口。工资数额在货币平稳的情况下每年都有所提高，一般在5—10 元之间，按照每个人的表现和能力，以工龄为基础加以权衡，定出增加数。

馈赠的多少则是按当年店的经营好坏和每个人表现权衡定出。以沦陷时期1939年为例，最高的工龄15年的店员可以拿到130元的工资和50元的馈赠，计180元伪币，其购置力约为白布十匹，农村可买二亩以上的土地。如果刚出徒的店员，每年只有25—30元的收入，基本上只能维持个人的生活，根本无法养家糊口。

生活待遇。店铺管吃，在旧社会是普遍的规矩，这也反映了当时谋业艰难，一个人出外奔波，只要有业就可安定自身生活的情况。恒聚兴布店对店员的生活待遇可以说是不错的。这不仅是恒聚兴一家的情况，而是整个大南街“东路帮”的情况，一般来说要比“山西帮”在生活上好些，这是当时普遍的反映。每天两餐以白面为主，恒聚兴是一软一硬，即上午主要为汤锅面食，下午为馒头、烙饼、花卷等，平日也能见到腥荤，但不固定。按旧历每月初一和十五要改善伙食，那就要比平日好了，包子、炖肉或饺子等。

逢年过节更要大改善一下，特别是过大年时，从初一至初五门市闭门休假，每天上午饺子、四凉四热菜，还有酒。下午则是大席面，除凉热盘外，有传统八大盘，鸡、鱼和各种海味品如：海参、乌鱼、鱿鱼、干贝都能见到，这在农村来到城市的人来说，能吃到这些是难能可贵的，仅伙食待遇上也对店员有一定的诱惑力。大米和莜面有时也吃一些，那是为了改花样、吃稀罕而已，不以此为主食。在沦陷的后期也曾大吃粗粮，那是时局造成的。

职工福利。在私营企业中职工福利是很少的，就恒聚兴来说，除了上面提到的每个职工有一元钱布头费和三元的年礼外，就是职工自己穿用布匹按门市销售价给予八折的照顾。这个价格基本上属于成本或稍有赔钱，但必须记在个人账面上，不得以现金购买。事实上，职工除柜上支取外，也没有现金。

以上职工待遇是逐年提高的，除学徒外维持一个人的生活稍有富余，高级店员还能为发家致富增力。但要在城市维持四口之家，即使高级店员和低生意（即顶股很少）掌柜也是无能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