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边，呆呆地望着手机上的转账截图。六十万整，是他给的“分手费”。冬日的寒风揉皱了我的羽绒服，远处飘来一阵油条的香气，让我想起那些他清晨买早餐的日子。
1“十万。”我轻声对妈妈说。她正在厨房里择韭菜，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案板上的老式收音机里传来午间新闻，播报员正在说着最近房价又涨了。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妈妈没说话，只是把择好的韭菜放进塑料篮里。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初我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嫁给他。现在灰溜溜地回来，还只剩这么点钱。
“知道就好，能攒点是点。”妈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无奈，“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到时候…”
我点点头，没让她说完。透过厨房的窗户，能看见院子里那棵老桂树， 树下躺着几片未及清扫的落叶，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婚姻。
2晚饭后，我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墙角还贴着高中时的课程表，泛黄的胶带边缘微微翘起。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去深圳发展？”
我正想回复，隔壁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弟弟回来了，他在和妈妈说话。
“姐姐才离婚，现在最需要家人支持。现在开口……”弟弟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
“我知道，但是彩礼钱…”妈妈叹了口气，“你姐说只有十万，我们家条件你也知道。你未来丈母娘要求的彩礼是四十万，首付还要大几十万…”
“那…实在不行，我跟姐姐说，算我借的，等我工作稳定了再还给她？”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掌心全是冷汗。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十年前自己刚毕业时，把全部积蓄给弟弟交大学学费的场景。
3凌晨两点，我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床头柜上是妈妈特意给我准备的感冒药，说我总是化妆，手脚容易发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照在那瓶药上，我鼻子一酸。
桌上的银行卡下，压着一张字条：“妈，对不起，我走了”我知道这样有点懦弱，但我真的无法面对她的眼泪和规劝。
打车去了城里的酒店，我才敢掏出另一张银行卡。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是五十万，这是我给自己留的重生的资本。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我打开手机，回复了闺蜜的消息：“好，我去深圳，新的人生从现在开始。”
4回想这段经历，我终于明白，爱家不等于要牺牲自我，为家人付出不等于要放弃人生。那天晚上偷听到的对话，让我看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不懂得保护自己，永远都会在施与与索取的循环里迷失自我。
在深圳租了一间带阳台的小屋，我开始新的生活。前两天，妈妈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没提那晚的对话，只说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她沉默了一会，说：“也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阳台上，我新买的绿植正在抽出嫩芽。远处是深圳的平安金融中心，傍晚的阳光把它映照成温暖的金色。我突然感觉， 这或许就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用五十万换来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