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您先别急，我替小军垫付了住院费，等他出院了再说吧。”
看着儿媳发来的微信，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窗外的杨絮纷纷扬扬地飘着，就像16年前他们婚礼上撒的花瓣——都让人心疼得说不出话。
1那是个周二的早晨，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我正在厨房煲汤，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接起来是医院，说小军突发心梗，人已经送进了ICU。
赶到医院时，看见儿媳月月站在走廊里，手里握着小军的银行卡，眼睛红得像兔子。 护士说需要先交五万住院费，月月刷了好几次，都显示余额不足。
我站在走廊的顶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记得上个月小军还跟我抱怨，说公司效益不好，项目款一直没到账。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一直坚持AA制生活，连买菜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2“妈，您别多想，我知道小军最近手头紧。”月月递给我一杯温水，“这么多年了，我们不就这样过来的吗？”
她说这话时，医院的广播正在放着老式录音带一样沙沙的背景音。我忽然想起16年前，他们结婚时我问过小军：“AA制靠谱吗？”儿子笑着说：“这样最公平。”
那时候我觉得新潮的年轻人总有些新想法，也就随他们去了。 可现在看着ICU门口闪烁的红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公平”刺眼得让人难受。
3手术很成功，但后续治疗费用不低。月月主动承担了全部，她说：“妈，这是我应该做的。”
病房里，小军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月月垫付了多少钱。月月笑着说：“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最重要。”可我分明看见，她转身时悄悄擦了擦眼角。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真正的婚姻不是合同，不是算计，更不是所谓的公平。窗外的杨絮依旧在飘，阳光透过玻璃打在月月的睡颜上，我看见她枕边放着一张皱巴巴的购物小票，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4出院那天，小军拉着月月的手说要把钱还给她。月月却说：“以后咱们不AA了，好不好？”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儿子红着眼眶点头。 门诊大厅的电子屏上滚动着“珍爱生命”四个大字，而我知道，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值得珍惜。
楼下的银杏树开始落叶，一片片金黄色的希望轻轻飘落。这场意外像是给他们的婚姻按下了重启键，有些事情，不是用钱就能算清的。
也许爱情最初需要公平，但婚姻最终拼的是责任与担当。看着他们十指相扣走出医院，我知道，这个家，终于在失而复得中变得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