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发生了几件大事。一个是明成祖朱棣驾崩,太子明仁宗朱高炽只当了十个月的皇帝也去世了。而另一件当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深刻影响了后世几百年的东亚格局——明军从安南(即今越南)撤兵了。
让时间回到18年前。1406年,明成祖朱棣不满胡汉苍诡称前安南王绝嗣,欺骗明朝封他为新安南王,起兵80万人,大败胡军于咸子关。胡军溃败,胡汉苍也被明军俘获。随后明朝在安南设立布政司,宣布收复了安南领土。
朱棣
但此后安南骚乱不断,而且随着朱棣迁都北京,战略北移,安南逐渐成为明朝的沉重负担。明宣宗皇帝登基后考虑到“一方不靖,屡勤王师”,正式令明军班师回朝,随后安南宣布重新独立建国。那为什么明朝可以同化云南,却不能征服越南?
首先是人口,明太祖朱元璋曾于1393年做过一次人口统计,当时云南只有75万人,两广地区共计490万人口。而朱棣灭安南后,粗略统计当地人口都达到了600万人。这还是未统计偏远独立地区的结果,因此明朝如果要像同化云南一样迁徙当地人口三分之一的军队定居,那至少要迁200万军户,这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
安南
其次是明朝北方大敌未灭,如芒在背。明收复元大都(今北京)后,元朝皇室遁逃北方,始终对中原虎视眈眈。这就决定了明朝的战略重心只能放在北方,因此朱棣五征漠北,想要彻底将北元的脊柱打断,而这也不可避免地放松了对安南的控制。
而朱元璋在建国时便早已预见明朝的先天缺陷。一方面明朝接手的北方地区作为传统的兵源地,其实在几百年的反复争夺中,早已千疮百孔;一方面作为钱袋粮仓的江南地区,经过两宋几百年的耕耘,虽遭战火,但仍还算富裕,却也还远远达不到给帝国供给远距离大型战争的要求。
朱元璋
而且北方元朝虽然已被击败,但并未被击垮,实力还在。明朝需要重点对元朝残余势力予以打击,比如:云南;而其他地区只要他们服软,便可以先暂时放放,比如:越南。
因此早早在洪武二十八年的《皇明祖训》中就宣布将朝鲜、安南(今越南)、日本等15个海外国家列为“不征之国”,严厉告诫后世子孙不得恣意征讨。
但是站在后来人的角度思考,如果将越南赐予张辅世镇交趾,若同沐家守云南例,结果又会不会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