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收录在《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幷治》中,但是从六经的框架下面看,这几条腹满均因为有实(无论寒实还是阴实),所以病属阳明。因此这几条条文出现在《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的《辨阳明病脉证幷治》中非常合理。
9.97趺陽脈微而弦,法當腹滿,若不滿者,必大便難,兩胠疼痛,此為虛寒,當溫之,宜吳茱萸湯。“趺阳脉”就是脾胃脉(现在直接号右关的位置就可以了),“微而弦”一个是又虚又寒,另一个则说明肝乘脾,从用吴茱萸汤和后面叙述的症状来看,这里的“弦”是肝寒导致的胃寒(也就是肝乘脾)。
根据太阴病的原则,胃虚寒的情况下,肚子会虚满、胀满才对,如果没有腹胀满的感觉,那就一定会大便慢,这是因为消化系统有寒,肠胃的蠕动力下降了,自然就大便难了。因为有“实”,所以不会出现腹满,又因为是虚症,所以虽然大便难,但不会满痛。
“两胠疼痛”,“胠”指的是腋下,根据这里肝胃有寒来看,应该是痛在大包穴的位置。
上述这么多症状,都是因为虚寒导致的,“当温之”,应该用温补驱寒的方法治疗,首选吴茱萸汤(方见9.67条)。实际临床上,我们可以根据大便难得程度,最轻者选择甘草干姜汤,其次大黄附子细辛汤,严重者才选择吴茱萸汤。
9.98夫病人腹痛繞臍,此為陽明風冷,穀氣不行。若反下之,其氣必衝。若不衝者,心下則痞。當溫之,宜理中湯。“腹痛繞臍”就是環繞肚臍一圈在痛,這是因為肚臍受涼了,風寒之邪從肚臍進入到腸胃裡面後就會影響小腸的吸收,因此“穀氣不行”,不能消化吸收食物了。這種情況小孩子多見,小孩子在睡覺的時候不注意蓋被子,風寒之氣就容易從肚臍侵害消化系統,進而導致沒有胃口不想吃飯和腹痛。所以很多時候小孩子不想吃飯、肚子痛不一定都是積食,此時只要把腸胃暖起來就好了,日常也要注意多保暖,特別是肚臍、風池穴、風府穴、風門穴,四肢保暖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當肚子受寒之後,誤用了“下法”,必然會引起胃虛而寒水之氣往上衝。這種情況實際上就是6.16條講的情況,肚臍進風本質上跟體表中風沒有區別,只不過一個是消化系統中風(即此條文的陽明風冷),一個是肌膚中風,都可以用桂枝湯為主方。此時身體素質還可以的話,誤下後就會引起“氣上衝”,此時用桂枝湯或者桂枝加桂湯來降氣逆就可以了。
當體質不強的時候,就不會出現“氣上衝”就是6.16條的壞病的情況,這裡因為出現“心下痞”的症狀,因此可以明確知道是胃虛了,寒邪之氣就會隨之集中到胃這裡(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就是人蔘證。人蔘證又有寒,故用理中湯。
【理中湯方】人蔘三兩 白朮三兩 甘草三兩 乾薑三兩上四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这里的理中汤就是《金匮要略》里面的人蔘汤,主要功效是温中祛寒、补气健脾,脾胃虚寒首选方剂;人蔘健胃治疗心下痞,干姜温中止呕,白朮健脾同时祛胃中寒水,《伤寒杂病论》中,生甘草都是用于补虚的。
9.99陽明病,發熱十餘日,脈浮而數,腹滿,飲食如故者,厚朴七物湯主之。“发热十余日”,绝大部分都是进入阳明病的阶段,“脉浮而数”实际上就已经是“洪脉”了,所以此条一定是在讲阳明病,并非太阳阳明合病的情况。
“腹满”是因为发烧十多天,人体的消化机能一定会下降很多,食物就会闷在胃里面不能完全被消耗,这些宿食就会发酵产生气体从而导致的腹满,并且产生毒素。
“饮食如故”在此条文中很重要,虽然已有阳明里证,也有腹满,但还没有影响到饮食,如果真正到了阳明里实的时候,一定是不能吃、腹满痛,那时候为三个承气汤之一的情况(9.39条和9.50条均有涉及)。正因为没有完全进入阳明里实证,所以仍为脉浮,若是大承气汤脉必然是沉而洪大。
【厚朴七物湯方】厚朴半斤 甘草三兩 大黃三兩 枳實五枚 桂枝二兩 生薑五兩 大棗十枚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四升,去滓,溫服八合,日三服。厚朴七物汤为桂枝汤去芍药加厚朴三物汤而成,去芍药是因为肚子松导致的胀满,而芍药恰好是放松腹部肌肉的药。
依据桂枝、生姜、大枣的用量比例来看,此处也不是去外感风寒的意义,因此个人认为厚朴七物汤并不是普遍认为表里双解的处方。该处方意义实际上是用大黄清宿食、解毒;大枣10枚滋补脾胃的同时预防大黄伤脾胃;生姜5两用在食物中毒,能去水毒、解腐烂宿食所产生的毒素;桂枝2两在平肝疏肝、健脾阳;厚朴、枳实用量跟厚朴三物汤一样,因此具有相同意义,即重用厚朴能镇定肠道运动神经(即宽肠),枳实重新促进肠道恢复规律性蠕动。
9.100陽明病,腹中切痛、雷鳴、逆滿,嘔吐者,此虛寒也,附子粳米湯主之。因腹中肠子有寒气,气体与水积滞与胃肠道,从而出现腹中抽筋般的疼痛,并伴随有咕噜咕噜的肠鸣音;腹中水气蒸腾往上冲从而导致逆满、呕吐。
腹中有寒,小肠不蠕动按道理是不会腹中痛的,现在却有切痛感,这是因为肠道太寒而出现加强蠕动让自身暖起来的应激反应,于是就会出现强制摩擦的抽痛感。
【附子粳米湯方】附子(炮)一枚 半夏半升 甘草一兩 大棗十枚 粳米半升上五味,以水八升,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甘草1两只能缓和药性,不能缓解腹痛;半夏、粳米去肠道水饮;半夏平定肠道神经,缓和肠道蠕动,止呕;大枣保津液、安定;附子暖肠道,并且具有振兴机能,让松弛的让道蠕动起来。
附子粳米汤是小肠寒湿很盛时常用的一个方剂,能用于寒疝,只不过现代疝气几乎都去手术,用于寒疝也是多用于术后预防复发和解决导致寒疝的病因时使用。临床上我大多数用在慢性结肠炎、急性肠胃炎恢复期、疝气术后等小肠有寒湿等情。